第8章 嫉妒的发狂

风起云涌。刚刚还晴朗的天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不过一会儿，滴滴答答的雨点就毫无预兆地坠落，逐渐打湿了蒙着灰的石板。

雨声嘈杂，却把纪景和陈楚之间的沉默烘托地更加尴尬。

陈楚能听见纪景的心跳，纪景能听到陈楚睫毛眨动的声音，以及……

陈楚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叫。

对于纪景来说，现在距离午餐时间已经很远了，她本来打算搬完行李之后在时代广场吃晚餐。

“陈楚小姐没吃午饭吗？”

纪景还是说出来这句话。

她不想主动和陈楚扯上关系，但陈楚刚刚救了她。

陈楚想了想。

“吃了。伏特加配苏打饼干。”

陈楚的表情自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孜孜不倦地劝着纪景搬进她的空闲公寓，任由胃部的灼痛袭击她。

纪景的眉越皱越深。她看到了陈楚说话时偶尔露出的不适神色，但陈楚本人完全不在意。

“陈楚。”

纪景叫她。

陈楚下意识收声，安静地看向纪景。

只有这个时候，纪景才能感觉到陈楚的乖顺和年轻。

“胃不痛吗？”

陈楚摇头，又点头。她的神色一派清明。

“习惯了。”

纪景沉默地注视着陈楚。过了一会儿，纪景轻轻地叹了口气。

“家里还有些虾仁和番茄……我做饭手艺一般，但番茄汤面还可以，你有什么忌口吗？”

陈楚一愣，然后她意识到纪景在邀请她，她慢慢地露出一个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的笑。

“没有忌口，姐姐做什么我都爱吃。”

……

吃着纪景做的番茄汤面，陈楚忽然很想和纪景有个家。

外面雨声环绕，裹着泥土味的空气攻击着陈楚的鼻腔。陈楚不自觉地皱了下眉，表情难看。

这一点表情变化当然躲不过一直观察着陈楚的纪景。纪景站起身来，轻飘飘地问陈楚。

“汤面不合胃口？”

陈楚一愣，她刚想解释，就看到纪景去关上了窗户。

“……我只是讨厌下雨的味道。”

关窗声和陈楚的低语混在一起，像之前从天边落下的闷雷。

纪景顿了一下，然后安静地坐回沙发上，并不开口继续问些什么。她现在讨厌草莓，因为一看到草莓，就会想起李维参和她分手的那个晚上。

讨厌什么东西，就说明这个东西承载着让人讨厌的记忆。

纪景没有宽容到可以对陈楚毫无芥蒂。她喜欢下雨天，每次下雨的时候她就可以去超市里买很多她喜欢吃的食物，然后和李维参一起吃热腾腾的火锅——

原来她不是对分手毫无感觉。她只是还没有想起有人陪伴的细节。

“吃完就回家吧，陈楚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是个成年人了，我会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

纪景平淡地说着，把家里最大的雨伞拿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驱逐让陈楚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她很快意识到纪景在为什么而生气。纪景是个温和的人，即使她买走了李维参，纪景也只是约她见面说出她的不满和伤心，纪景的指责都很平静。如果没有李维参，纪景一定会笑着和她说话。

即使纪景这么讨厌她，纪景仍旧因为她肚子叫了而邀请她回家吃饭。如果纪景不讨厌她，如果纪景稍微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她不敢想那会多么幸福。

而这样的幸福是李维参日日都能体会到的。现在纪景突然对她这么冷漠，也一定是想起了和李维参的过往。

陈楚嫉妒的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