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琐碎记忆
譬如村东头儿的某位姑娘和外乡来的小伙子私奔了,因为那小伙子长得比村子里的年轻人要帅气许多,婶婶就会说,金莲长的比一般丫头俊,将来想是也要找一个帅气的男人,又担心我会变得和村东头儿那位姑娘一样轻浮浪荡不知自重。
再譬如,哪一天放学,我回去的稍微晚了点,婶婶就会像自言自语一般的念叨,说是她听说,有哪家哪家的姑娘,不知廉耻,青天白日的就在林子里和人苟且,最后被人家婆娘给发现了,好一顿掐仗。言谈中意有所指,大概意思就是,我小小年纪的,别跟着那些不正经的人学,走了偏路。
我当真是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才会把这些事情都同我联系在一处。要知道那时候,我不过只是一个读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还算是一个“小孩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被叔叔发现过几次,夫妻之间便免不得又是一场争吵。
然而吵着吵着,话题就跑偏了,从他们家里多养了一个闲人我,再吵到上个月去别人家喝喜酒的时候,叔叔在宴席上多看了一个女人两眼,是不是已经变心了,最后又回到隔壁的“丧门星”小寡妇那里。
叔叔不愿意同婶婶争吵,一开始还偶尔同她对付两句,到了后来,却干脆连回应都不愿意给了。没人同婶婶吵架,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声调便越来越高,恨不得闹得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她和自己的丈夫吵架了。
若是这样倒也罢了,可能是觉得不过瘾吧,婶婶从屋子里走出去,站在院子里骂。而且越骂越难听,言辞中对于隔壁小寡妇的不满也越来越多。
这夫妻二人偏楼的本事,尤其是婶婶她的,委实令我惊奇了一番,只觉得听他两个吵架(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婶婶一个人在聒噪),听得我头都晕了。但是,更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婶婶站在院子当中,双手叉腰,声如洪钟地骂了快要一个小时,竟然连一句重复的脏话都没有,而且,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当时,我有心想要学一学婶婶那样“高超”的骂街本领的,所以在婶婶大骂特骂的时候,我就拿着一支笔,认认真真的把听到的全都记在了本子上。可惜婶婶的语速太快,我的笔杆子实在跟不上她的速度,最后只得怏怏作罢。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画风”就已经变得有些清奇了。
到后来,婶婶几乎是丝毫不顾忌的在骂着小寡妇了。把那个年轻的女人气得“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躲在屋子里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之响亮,丝毫不逊于我婶婶的叫骂声,隔着两面屋墙和一面院墙在中间,仍然叫我听了个清清楚楚。
后来,婶婶骂的那些话传到了小寡妇娘家人的耳朵里,她娘家人气不过,打上门来同我婶婶理论,谁想到又被婶婶一顿颠倒黑白,把她们家的女人全都骂了回去。那一次,我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婶婶的“语言功底”。
回想起陈年的这些事情,竟然觉得很是好笑,于是,我便在婶婶面前“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儿,不出意外的,又惹来她怒目相对。
屋子里,表弟在叫人,叔叔便转身进屋了,只留下我和婶婶两个人在门口。
她见叔叔走了,便拧着身子也想离开,可是却被我一把拉住了。她皱眉看着我,声音里是浓浓的不满,“死丫头,你干什么?”
“阿婶,我就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她越是不待见我,我脸上的笑便越发甜美刺目。没错,我就是想要刺她的眼,见到她不痛快,我就放心了。
“你疯了吧?哪个会想你啊?!快撒开我的手!”她挣了两下,没有挣脱。然后,我看到她抬起头,神情有一些愕然,似乎是没有想到,我看上去瘦得像根竹竿儿似的,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连她都脱离不了。
先前跑出来围观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纷纷回去了。我靠近婶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