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流无限似侬愁

二月二十六日，东盛王朝全州大德府。

今天，金立本答应送袁鸿飞离开。不过，在金莹和金立本一再挽留下，直到晚上，袁鸿飞才离开了福元山庄。

临走前，金莹走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袁鸿飞。金莹的目光中满是不舍，显然不想让袁鸿飞离开。

“大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以后还会回来的。”

面对金莹不舍的态度，袁鸿飞心里也有些不忍。不过，袁鸿飞现在更想回家。因为在家里面，还有自己挂念和挂念自己的人。

“大哥哥，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要给你弹首曲子。”

“好。”

对于金莹的请求，袁鸿飞并没有拒绝。既然要走了，金莹这一个小小的要求，袁鸿飞还是能够满足的。

这个时候，金莹简单吩咐了一下，便有下人将一把古琴抬了出来。见状，金莹坐在古琴前，开始弹奏起了古琴。

琴音响起，遍传四方。其音犹如悲鸟哀鸣，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袁鸿飞站在旁边，也不由得有一种离别的悲痛之感。

随后，袁鸿飞正听得入迷，又听金莹开口唱道：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一唱三叹，一言多声。同一句话，用着不同的曲调表现出来，令人不由得心生同怜之感。

这声音清脆优美，令人忘怀，给人一种余音袅袅的感觉。就算是袁鸿飞听到这首词曲，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似乎很长，也似乎很短。袁鸿飞已经完全沦陷，沉浸在了这悲伤的曲调之中。

等到一曲弹罢，袁鸿飞叹息了一声。如果可以的话，谁会愿意去感受离别呢？

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同样的，这世间也有太多太多的不情不愿。若是我们有完美的选择，或许就不用感受这种悲伤的情绪了吧！

可是，换个角度理解，似乎就不是这样了。若这世间没有了悲痛，那我们还会有欢乐吗？

当一曲奏罢，一指弹开，金莹的泪珠也掉在了古琴之上。在这寂静的地方，这声音却是如此沉重、如此响亮。

随后，金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这才开口说道：

“大哥哥，这首离别词是古人所创。而这首曲子，则是我送给你的。”

说着这些话，金莹眼睛里的泪珠，又不争气地掉了出来。看到袁鸿飞那张温润祥和的脸，金莹又继续说道：

“我希望大哥哥此一去，能够早日归来。莹儿永远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直到你如愿归来。哪怕是天荒地老、日换星移，莹儿也不改此心。”

金莹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袁鸿飞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随后，袁鸿飞也回答道：

“俗话说，相聚不言过往，离别莫问归期。此一去，山高路远，日久天长，不知归期。不过，我们的情谊，恰似那东流之水，永久不绝。”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听到袁鸿飞的回话，金莹一语双关，用李太白的诗问出了此话。而在金莹说完之后，袁鸿飞也是开口回答道：

“古今无恙东流水，多少行人为断肠。”

袁鸿飞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借用了明代王夫之的诗，来委婉地点出了他心中的情感。

此时此刻，面对袁鸿飞简单的回答，或许只有刘梦得的诗，能够浅浅地表达金莹的心了。故而，在听了袁鸿飞的话之后，金莹慨叹道：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唉，何苦为此？我本非如意之人，又岂合人心。”

在面对金莹热情如火的感情时，袁鸿飞竟然有些悲伤。至于为何，或为离别，或为其他，无人知道袁鸿飞的心意。

紧接着，袁鸿飞还是做出了别离的信号。不过，就在袁鸿飞打算说话的时候，金立本却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