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会子也就罢了,岂料这孩子竟要睡这儿,更可气的是,明珠居然同意了!
福康安却是十分不乐意,“让他回去由嬷嬷照看不好么?为何许他留在我们房中?会不会太挤?”
“你儿子难得睡这儿一回,你还有意见?不愿跟我们睡,你大可去书房,那儿宽敞得很!”
他才不要一个人去书房!
明珠执意如此,福康安也无法,只得勉强同意。
睡觉时,德麟偏要睡在两人中间,还抱着他额娘的脸颊亲了一口,福康安撇嘴看着,甚感不悦。
明珠见状笑道:“你只亲额娘,你阿玛生气了呢!快去亲下你阿玛!”
“好!”
德麟脆声应着,随即翻了个身凑近他阿玛,福康安见状迅速伸手去挡,“不必了!我不稀罕!”
他越拒绝,德麟越起劲儿,抱着他非得在他脸颊上亲一下才罢休!亲完又笑呵呵地回到明珠怀中。
嫌弃地擦了擦脸颊,福康安望着帐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道:我要夫人亲,不要儿子亲!
待这熊孩子终于安静睡着时,福康安当即起身将他抱至帐里,让明珠睡在中间,他终于如愿以偿,可以抱着夫人睡觉了,岂料刚环上她腰,明珠立时推拒提醒道:“孩子在这儿,你可莫乱来!”
“好罢!”纵不甘心,福康安也只得停手,心想着明儿个可不许儿子再来捣乱。
半月后,福康安应邀去见证了一对璧人的大婚之喜,有幸见了林佩环本人,却并未觉惊艳,大约是传言听得多了,想象时自然也苛刻些,以至于见了真人容易失望。
此时的他很想回去跟明珠说一句,“夫人,她真没你漂亮!”然而回府后公务繁忙,也就忘了。
又过了几日,福康安因公赴宴归来时,瞧见明珠正坐在院中,云霄为她磨墨,她正凝神写着什么。
悄悄凑近一看,但见她才写下一首诗:
爱君笔底有烟霞,自拔金钗付酒家。
修到人间才子妇,不辞清瘦似梅花。
看罢,福康安心下欢喜,又故作难为情地笑笑,“你夸我旁的都好,独不该夸我才子,名不副实!”
“谁夸你?”明珠好笑道:“这是说的张船山。”
“啊?”笑容瞬时变得尴尬,福康安再一想,顿觉不对劲儿,心头腾地燃起了妒忌的小火苗!“才子妇?你怎么能写这样的诗来夸他!难道你也喜欢那张船山?他有什么好?不就是会作诗嘛!比我英俊么?个头有我高?家世胜过我?”
联想颇为丰富,明珠也是服他!眼见夫人不想说话,一旁的云霄解释道:“此诗乃张船山的妻子林佩环所作,夫人只是喜欢,抄写而已。”
“啊?”原是误会啊!摸了摸鼻梁,福康安干咳两声,半晌憋出一个不瘟不火的“哦”字。
瞧他方才紧张时醋意大发的模样,明珠只觉好笑,“昨儿个去庙里进香,遇见那传说中的才女林佩环,果真是气质甚佳,与她说了会子话,亦觉投缘。”
咦?她这是在夸赞林佩环?那天是谁在吃醋?今儿个怎么又态度惊转?甚感不服的他借口嚷道:“凭什么你们可以夸她,我却不可以?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公平何在?”
当然有差异,端坐的明珠理所当然地道:“女子夸女子,那是由衷钦佩,男子夸女子,那可是……”
“怎样?”
“想入非非呗!”
福康安当即哑口无言,因为他深知,试图与女人讲道理,谈公平,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她的话即为真谛,男人只需附和夸赞即可。但“对对对是是是”这样的回应太过肤浅,当须随机应变,变着法儿的夸她,夫人才会开怀,夫人开怀,这丈夫才能睡个安稳觉啊!
想到此,福康安故意蹙眉,反驳道:“我的看法与夫人不同,他们成亲那日我也去了,也见了那人人称颂的林佩环,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