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你!在我跟前也敢这般任性!给我跪下!”
无端的指责,明珠不服,“儿媳无错,为何要跪?”
“对丈夫照顾不周,以致他酒后吐血,便是大错!”
此番话在明珠听来既好气又好笑,这也能怪到她头上?还说不偏袒儿子?“他又不是孩童,要喝酒我还能拦着?”
“还敢狡辩!你……”气极的那拉氏正要再训,却听乌尔木惊呼,“醒了!少爷醒了!”
“是么?”那拉氏闻言,赶忙去看福康安,“我儿啊!你终于醒了!”
明珠见他清醒,也不言语,悄然退出房门。
“你到底是怎么了,向来有分寸的孩子,怎么醉成这样?可是跟明珠吵架怄气了?”
“没有,”福康安瞒哄道:“是朝堂之事,儿臣心烦,才喝多了,让额娘担忧,是儿臣的不是。”
那拉氏拿手帕边拭泪边哭道:“下回千万莫再这样,吓死额娘了!”
“嗯,儿臣记住了。”方才似乎听到明珠的声音,环视房中却不见她,呵!应是幻觉罢!她心里无他,又怎会来看他?怕是他死了她才觉得是解脱。
看来,关心他的女人,只有亲娘了。
那拉氏走后,福康安又是辗转难眠,胡思乱想,他出了事,下人必然知晓,那么明珠自然也会听闻,好歹夫妻一场,她都不愿来看看他?唉!心凉的他也不愿去问乌尔木关于明珠之事。
眼见主子如此颓废,乌尔木于心不忍,第二日便擅作主张去找明珠,“主子不肯说,奴才也不知晓主子跟夫人之间究竟在闹什么,奴才只知道,除了太夫人与皇上,主子最在乎的,就是您。
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但只要说开了,还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夫人性子向来沉稳,不爱多说话,与主子有什么误会怕也不愿解释,可是少爷那么在乎你,只要你肯跟他说两句好话,他必定欢喜!
这些日子,少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中,有次我还听到他痛哭失声!上一次哭,还是几年前,老爷去世之际,如今又为夫人哭,奴才看着都心疼,夫人真的无动于衷么?“
叹了口气,明珠道:“我知道了,容我想想。”
乌尔木走后,明珠也暗自思量: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二人怎么冷战都可,然而周围还有家人,那拉氏会问,会管。她本问心无愧,可是福康安会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犹豫了一天,她还是觉得,应该跟他一次说清楚,他信,则罢,若不信,继续怀疑,那便不是她所能管了。
午后,明珠去往书房,恰逢乌尔木自外头端汤进去,看到明珠过来,喜不自禁,“夫人,您来啦!您先稍候,奴才去瞧瞧少爷醒了没!”
“嗯。”明珠立在门外等着。
乌尔木进去禀报,眉开眼笑,“少爷!夫人她来看您了!奴才让她进来罢!”
她昨日不来看,今儿个等一上午也不见她,下午才来,躺在床上的福康安使气道:“不见。”
“啊?”头一次听见主子拒绝夫人,乌尔木着实吃了一惊,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怎么?聋啦?”
“可是……”乌尔木劝道:“夫人好容易才愿意过来……”
“所以呢?”福康安一脸不服,“我就该受宠若惊的迎接?我就那么没出息?哼!天涯何处无芳草!”
偏偏他单恋一枝花!乌尔木不明白他此刻在较什么劲儿,逞什么强。“少爷……我怎么回话啊?这不是为难奴才嘛!”
装什么可怜,福康安才不信他,“那么机灵,还不知道怎么敷衍?”
旁人可以敷衍,主子最重视的夫人,他岂敢糊弄?“奴才愚笨,不知。”
福康安随口道:“跟她说,我在忙公务,让她先候着。”
乌尔木又问,“候多久?”
福康安不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