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说话,“唤我瑶林即可,听着亲切些。”
“不敢。”
她不敢?谁信?“福康安你倒是敢直呼!”
不过一个称谓,还诸多挑剔,明珠才懒得奉承他,“你若不乐意,大可治我个不恭之罪!”
“乐意乐意!”福康安怎么舍得迁怒于她,“只要你肯与我说话,唤什么我都乐意听。”
回想刚才他对掌柜的态度,又想起在马场时他说的话,明珠终于觉得那评价很中肯,“那会子你说:旁人总觉得骄纵,我还不信,见你常爱嬉笑,还以为你性子爽朗,平易近人。如今见识了你飞扬拨扈的模样,确实信了。”
若是旁人这般说他,他大约早就翻脸,可明珠这样说,他愣是能美滋滋地把飞扬拨扈听成褒义,“我对旁人是骄纵,对你却是娇纵!”
明珠不知他话中的骄与娇是两个字,只是默默吃了口菜,却觉有个眼神总在看着自个儿,艰难的咽了下去,她无奈侧首,
“你这般盯着看要我怎么吃?能不能专心吃你的?”
福康安以手托腮作欣赏状,神情甚是惬意,“你不知道有四个字叫[秀色可餐]么?”
“意思是你看到我,不吃就饱了?”
非也非也,福康安撇撇嘴,“怎么话一到你嘴里就变了味?愣是要曲解我的意思!”
明珠此时有些糊涂,不知自个儿是不是鬼迷心窍,竟答应同他一起用膳,实在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后悔莫及,下次再不能跟此人出来。
这一日,福康安来时,却见明珠正在屋内看[六韬],
“看到哪里了?”
“《龙韬》,将威。”
“你一个女子……”
他尚未说完,明珠便替他说了,“不是该看[女诫][女则]?”这话听得多了,自是令人生厌。
“在你看来,我竟是那般肤浅之人?”被误会的福康安心碎不已,作叹息状,
“我是想说,你居然也喜欢看兵书,与我有相同兴趣,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子,非同一般。”
情感之言,本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说来也不羞怯,竟如家常便饭,明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你说着不害臊,我听着都替你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啊!”道罢,他又觉这词用在明珠身上不太恰当,“不过你这般凶悍,实在不算淑女!”
明珠也从不曾把自个儿当淑女看待,“我是不是淑女,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也碍不着你一星半点,觉着不淑,你大可离远一些。”
“我向来不喜淑女,瞧着累得慌,如你这般真性情的方能得我注视。”
又来了,明珠听得耳根子都酸,遂将书合上,起身去桌前斟茶,福康安本以为她是为他倒茶,虽不觉渴,也不愿拂了她的好意,正待去接,却见她自顾自饮,全然不理会他殷切的眼神!
“这便是待客之道?也不问我渴不渴!”
他这种金贵少爷,明珠最是看不惯,“老天不光让你生了一张嘴,还赐了你一双手。你却让它闲着,不若砍了自在。”
看了看自个儿颀皙的手指,福康安反驳,“我的手是用来握长枪,杀敌寇,而不是端茶递水伺候人!”
“我就该伺候你?抱歉,我不是你的丫鬟。”??他似乎来得有些频繁了,“你怎么整日的往这儿跑?也不怕我父亲说你?”
此等担忧实属多余,“你阿玛才不会说我,他巴不得我来呢!”
呵!“你以为你是香饽饽?”
福康安神秘一笑,“实不相瞒,我今日是来此来提亲。”
提亲?明珠闻言,面上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这府上哪个女子如此倒霉,竟被你瞧上?”
“你自个儿瞧。”福康安将背在身后的圣旨递给她,明珠接过,展开一看,似是一道圣谕,而她在这当中,赫然看到宝珠两个字,那,正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