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翻身

皇后的眸中突有精光流转，她侧目往案几上飞去一眼，刚想做什么，不想此刻叶选侍又一声惨呼，身子因痛楚扭动了下，案几受力霎时大动，那香炉倾斜而下，铜铸的鼎炉轰然要翻滚下来。

正是此刻！江心月所处之地紧贴案几，她早有准备，猛然伸臂揽住铜炉。然而不大的铜炉却重似千斤，案几朝后翻倒的同时所有力道都加在了她一人身上，她的下方堪堪是因案几翻到而摔在地上的叶选侍。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猛地向前发力，铜炉“砰”地巨响一声，磕在叶选侍的右手侧。

那么剧烈的响动，铜鼎在地上滚出半圈后停住，原本铜鼎掷地之处赫然是一道青白的磕痕。殿内众人都惊得不能自己，叶选侍惊惧更甚，铜鼎落地时的声音仿佛响在耳旁的惊雷，她粗粗地喘着气，继而剧痛猛地袭来，她捂住小腹就是一声声惨叫。

御医终于到了，急着给叶选侍诊治。良妃看一眼皇后，上前道：“娘娘，既然叶选侍认定是为人所害，傅贵人有嫌，在座诸位也无法自清，还请娘娘下令众妃不得离开此地。”

“就依良妃所言吧。”皇后点头，接着去看顾叶选侍，即使出了事行色也是一贯的从容。

重华宫闹出这等惊魂之事，皇帝得了消息，早朝一过就急急地奔过来，进殿便听得叶选侍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他虎着一张脸朝皇后道：“叶选侍怎会胎象不稳？重华宫又怎会炉鼎倾倒？”

“回皇上，”皇后见了礼，面有愧色道：“御医已经在诊治了。这案几……是臣妾疏忽，不应让叶选侍靠在上头。”

一众嫔妃随着皇后行礼，每人的面孔都是花容失色，吓得不轻又极无辜的样子。皇帝并不理会她们，只朝皇后道：“叶选侍因腹痛靠在上头……你是无心，并无过错。”

他抬眼去看那出事的案几，却见江心月散了头发瘫在案几旁，她的宫女菊香正小心地扶着她，不禁失色：“你是怎么回事！”

江心月见他脸色铁青，以为他不满今日她祈福来迟而发怒，忙小心地跪正身子答道：“臣妾已经知罪了，臣妾定当在重华宫潜心改过……”她这么说着，心里对皇帝的嫌恶却一潮高过一潮——若不是皇帝那一晚偏要玩许多的花样，清早还命不准叫醒她，她也不会落入皇后的掌心！她越发觉得皇帝是她的灾星。

一边的良妃早已会意，立在皇帝身侧准备禀报江心月救皇嗣的功劳，这样大的功莫说会赎罪，还应封赏。

“什么知罪不知罪，朕问你为何披发，臂膀为何受伤！”他指着江心月紧紧掐在右臂上的手道。

良妃自是一一地禀报了，将莲贵嫔去抱那铜鼎的情形描述地绘声绘色，什么“不顾生死”，说得大义凛然。

铜鼎太重了，若不小心砸在自己身上，不死也要残废。江心月心中微涩，宫中的步步惊心她都是在赌命，她料到那铜鼎被用来害命自然会很重，可她没有别的办法，若不拼上命去她怎么解脱祸患？

“你——”皇帝指着江心月突然气结，为了别人肚子里的孩子竟搭上自己的命，怎么这样蠢！她不是说过行善是力所能及才为么？

他还未说出口中的话，诊治的御医便奔过来道：“叶小主并未被毒害，是将胃病误以为是龙胎不稳。小主要么是吃坏了东西，要么是过分饱食或进膳时动怒所致……”

御医未说完，傅贵人就急着洗脱嫌疑道：“叶选侍冤枉嫔妾，她进食糕点时确有动怒，且怒气极重，想来必是如此才胃痛，诸位姐妹们都看到了……”

皇后颔首道：“已经知晓叶选侍非为人所害了，你不要再怪她，她也是惊吓失言。”

皇帝听得叶选侍只是胃痛，心里松下来就想去看顾江心月，不想御医突地高声道：“小主本该无事，但受了太多的惊吓，此时已经有滑胎之象！”

叶选侍在胃痛时就以为是胎儿出了问题，一直吓得脸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