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毁面

当下，花影只好先搀住婧贵人，在她手臂上的几个穴位上按揉。婧贵人暂时好受了些，却也十分危险，不知能不能撑过剩下的一个时辰。

“贵人小主和江宝林在说什么呢？罚跪倒成了聊天了。”和二人相隔不远的方才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挑着眉毛说道。婧贵人今天帮着江心月，她心里已经不待见了。

江心月看着她那轻狂模样，心下便有了计较。

“方才人，贵人姐姐说什么容得您指点？您行为已经不规矩了，言语上一定得谨慎呐。”

方才人霎时楞住，一张脸生生憋得紫红。“行为不规矩”是淑妃的原话，她不能说什么，而这江心月……骂起人来如此露骨，涵养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何况是她方绮梦。

“江心月你这贱蹄子！”方绮梦呼地一下站起身，不顾身后监罚的辰佑宫宫女，三两步上前扬着手又要抡下去。

江心月反手抓住她的手，道：“才人小主训诫嫔妾事小，伤了贵人姐姐就是以下犯上了！”

监罚的宫女赶着上前拉住方绮梦，却被她一手挣开，又张牙舞爪地扑向江心月。江心月今日才知，开封府尹家的大小姐与市井泼妇一般无二。

方才人气得面目狰狞，举着长长的护甲要打下来。江心月尖声叫着：“才人小主饶命，不要毁了嫔妾的脸！”身子却是灵巧地朝旁边一扭，方才人扑了个空，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啊！”这次是方绮梦尖利地惨叫起来，她倒下去的地方正好是路边一丛花叶凋零的灌木，只剩下密密麻麻又细又硬的枝条，当她捂着脸爬起来的时候，指缝间都淌着鲜血。

“不好了不好了！方才人出事了！”

当淑妃惊慌地跑出来时，只看到满脸是血的方绮梦，和一旁吓得缩成一团的江宝林和婧贵人。

“淑妃娘娘，快去请皇后娘娘来啊！方才人伤得这么厉害，可不是小事情啊！”江心月膝行至淑妃脚边，呜咽道。

淑妃经她这么一提醒，也猛然一惊，方才人一张脸看着是要毁容了，已经不是自己能担待得起的了，不得已只能去请皇后。

皇后很快就到了。

上官合子看到皇后，全身的劲都松了下来，瘫倒在宫女身上。

皇后见她这样也是一惊，江心月赶紧给皇后使眼色，皇后便吩咐了稳妥人，将上官合子快速地送回了凤昭宫，又请了亲信的太医去瞧。

“方才人怎么样了？”

“皇后姐姐，太医瞧过了，说……脸部的伤口很深，难以恢复。”淑妃站在外室，硬着头皮向皇后回禀。

皇后冷冷叹一声坐到了主位上，嫔妃毁容，哪能再伺候皇上。

“今天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恕罪，她们三人挑对方行礼不周正，高声争执，臣妾就略施惩戒，却不知在跪的过程中又起了什么矛盾，方才人对江宝林动手，不小心就磕伤了脸……”

“罚跪还能打起架来！监罚者何在？”皇后眉头冷皱，凌厉地喝道。

一个跪在门外的宫女手脚并用地膝行进来，磕头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看小主打起来，也上去拉的，可力气太小被方才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