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朱衣郎
言大是伤感,然他的神情却仍旧清冷如昔,不见分毫变化。
秦素略怔了怔,不一时便明白过来。
桓家于多年前流配辽西,那地方风沙大、气候寒烈,据说在流放的路上,桓家便死了不少年幼的主子,到地方后,因为水土不服,又死了一些,老桓公亦是病死在辽西的。
正是因此之故,如今的桓氏子息不丰,成年郎君也就只有四个,至于女郎,秦素倒是没听人说过序齿排到了哪里,看桓子澄这意思,桓家的女郎想来也是不多的。
这样一想,秦素的心下,倒也生出了几分恻然。
前世时,便是这不多的几个桓氏子女,也皆是不得好死。
这家人的命,确实很悲惨。
“原来是这样,我唐突了。”她微带歉意地说道,复又凝目看向了桓子澄。
此刻的他,仍旧目注于那片枯黄的芦苇,神情似若有情、又似无情,却是并没有感应到秦素的视线。
看着他那一身耀眼的朱衣,秦素终是没忍住心底的疑问,轻笑着问:“我曾听人说过,郎君喜著白衫,可是真的么?”
她委实是太好奇了。
这个桓子澄与她上一世所见的那个桓子澄,在性情上几乎是颠覆性地不同,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她实在很想知道,桓子澄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会性情大变,与前世如此不同?
秦素的问话,让桓子澄的面上,再度划过了些许莫名的情绪。
他回首看着她,冰冷的眼眸里隐着一丝审视,好一会后,方才淡声道:“让殿下见笑了。彼时是我年少轻狂,不知世事,便总爱于这些表面文章上下功夫,如今么……自是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你倒是说啊。
秦素真的很想揪着桓子澄的衣领问个明白。
这人说话半吐半露的,叫人听着如猫抓心一般,好不难受。
诚然,秦素也很想告诉自己,桓子澄这是经历过流配与复归的大起大落之后,性情大变,于是才变得不喜欢白衫了。
可是,这个回答并不能叫她满意。
因为前世时,桓家回归也就在这一、二年间,而前世的桓子澄回京之后,还是骄傲得如同一只孔雀,整天白衣胜雪、仿佛将全天下的人都没瞧在眼里。
而这一世,桓子澄却像是突然得了道的高僧似地,大彻大悟起来,不仅弃了白衫,为人更是内敛,再没了前世那种目下无尘的骄傲。
这种变化,到底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