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私欲未酬枉作烦
话虽这么说,明摆着有份不满在心里,既然话说明了,何季成就干脆挑明了说,他丢掉烟头抹一下嘴巴,还轻轻地咳嗽一声说;你说吧,这献媒礼得多少,要什么摆出来,别拐弯抹角的猜心眼子,我何季成是个直性子,耐不了那么繁复负累。向翠云也不再装了,但也不想立马就把脸撕破,就绷着脸哽硬着喉咙说;季成哥,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吗,我没问谁要过这些呀。你打听打听我向翠云从说媒到现在,我向谁张过这种口伸过这种手。至于为什么还有这献媒礼,那是人家的酬谢,人家的一番诚意,我怎好意思又拒绝呢?何季成正要答话,陈世贵急冲冲地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拉起何季成就走,边走边还气愤地说;这都晌午时了,地里的活焦等着,你不急,我还急了。怎地唠闲与这妈妈婆子嗑上了牙,这些娘们的嘴皮子厉害地狠,凭你三个五个也嗑不过她,她轻了得了便宜会耍怪,重了失疯骂人跳井投河寻短见那叫一个吓人。只能缠得你乖乖稳稳地受她指使听她教化。何季成连叹了几囗气,想说的话到嘴边又没说,他被陈世贵一语也点醒悟了,与这些贪财峦物的蛮泼妇人是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在路上,又叫上了在浇园的何玉香,一同去于陈世贵刨地瓜了。
这边自从何季成走了之后,向翠云牢骚就发起来了,说都那是哪里的事,我好端端的牵线说媒还有了不是了,我好心来问问,倒惹烦了恁了,怎么?这还没睡在一个炕上,就翻脸不认媒人了。我告诉你,我还攥着一头哩,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她越说越气,声音就越高,街上也听得到。何玉美见她失了体统,也不想在理她,站起身来拉着娘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告诉你吧,我与那冯江冬早就恋了。让你牵线只想图个明媒正娶,我的事已经够多够烦的了,你能给俺省点事吗?向翠云直憋得满腔怒火,咬着牙关直哆嗦,她做梦也料不到与何季成家能处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何玉美与冯江冬会先她一步早恋牵手,这不是明摆着捉弄人吗,拿我向翠云当玩物了不是吗,我的羞我的恼,我的委屈我的烦躁,我不得光彩,你也不得好!向翠云脸色由红变青,怒火几乎一触即发,她本想今日能捞点便宜,不想竟讨了一肚子气。她哼了一声又一声,瞪了一眼又一眼,奋张着鼻孔喘着粗气,似乎一语不顺就要得撕打似的。待屋里光剩她一人的时候,那种失落和无谓是最伤感的,她沮丧极了,看看这里望望那里,整个一个自己,说媒的人剩下媒婆一人,谁受得了这种痛心至极的怠慢,何况说成了媒牵成了线,人家连个酬谢都没有,就这样都走开,直挺挺地冷落我……。向翠云感到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和极大的耻辱,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真没想到他何季成竟敢这样对待,她一气之就一屁股坐櫈子上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