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兄
两个人很快将纸人一一收好,堆放在岸边。
纸人身上阴气浓重,村民们虽然不知底细,却也下意识感到恐惧,躲得远远的,死都不肯来搭把手。
最后只得李金水自己回村里找来一辆板车,在僧人帮助下,把纸人运回祠堂,找了个第三进的空厢房,摆放进去。
处理完纸人,李金水搭起梯子,壮了壮胆,爬上木船残骸。
船上烧得到处都是窟窿,高温之下,木头被烤成木炭,伸手轻触,就落下一把碎屑,甲板上积满了灰烬,连舱门也被烧得只剩半扇。
李金水稳了稳心神,轻轻推开舱门,就要一头钻进去。
猛然,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李金水看了一眼,肠胃抽动,再也忍不住恶心,奔到船舷边拼命呕吐。
紧跟在后的僧人看了一眼,饶是见惯了风雨,也是一脸惨色,不住诵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站在舱门前,为逝去亡魂念诵了一整篇《摩诃般诺波罗密多心经》。
舱室内横七竖八躺着上七八具尸体,高温中烟熏火烤,竟是已经熏
熟了。
难怪这么多天过去,尸身并不腐烂。
僧人等了良久,李金水终于止住呕吐,连酸水都吐得一滴不剩,嘴里苦涩莫名,怕是连胆汁都吐出来。
“小施主,人死灯灭,万事皆空,一起来帮忙看是否能搬动。”
李金水调整好呼吸,和僧人一起钻入舱室,就近找了具尸体,僧人搬肩李金水抬脚,就要将它抬出来。
刚用上力,李金水只觉得手上一滑,尸体滑落,只有一大块皮肉留在手上。
却是皮肉已经熟透,失了韧性,受不住力,根本抬不起来。
李金水赶紧甩手将皮肉甩掉,肠胃疯狂蠕动,不断干呕,只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
僧人摇头叹息一声,走出舱室,吩咐老村长准备床单,用来包裹尸体。
忙碌到半下午,两人才将尸体分别放入棺木,钉上棺材钉。原本空荡荡的厢房,被纸人和棺材挤得满满当当,只留下门口边上一小块地儿,摆了张桌子,供上香炉供品。
看热闹的村民,除了将空棺木搬到厢房,其他忙那是一个都没帮上,远远看着两个人忙碌。
老村长被僧人细细嘱咐,也拿定主意,这个厢房内那是一步都不跨入,逢年过节需要祭祀上供,打开厢房门,站
在门口上香就行。
妥当起见,李金水又在厢房内门窗墙壁,地面天花板,统统贴上破一切邪祟符,心中不免有些焦虑,僧人只说破除咒术应在自己身上,可没教怎么破除咒术。
天长日久,这些纸人若是有所损坏,只怕村里又要遭殃。
僧人们通宵在厢房外念了一夜镇魂佛经,领头僧人第二天叫上老村长,一起去往李金水家。
奶奶事先得到招呼,早已准备好一桌素斋,静候僧人上门。
先婆婆化成僵尸,闹得村里死伤狼藉,看来有些不可言说的秘密,终归无法继续隐瞒。
将僧人和老村长请到八仙桌坐下,正要寒暄,大门外响起一声清朗地询问:
“无量寿尊,请问此处可是故李延年公府上?”
李金水起身应答称是,走到大门口查看。
只见门外站着两个身穿道袍的男子,一个三十出头,身材修长,气度沉稳,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胖子,双颊肉嘟嘟的,满脸活泼。
“请问两位道长是?”
“贫道师兄弟来自阁皂山崇真观,家师名讳欧阳明性,前几日接到贵府发来的电报,这才兼程赶来,贫道封玉玄,这位是贫道师弟费玉机。”
李金水心里咯噔一下,麻烦大了,欧阳道长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