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谈心

一个伙计已经巴结地对赵掌柜说着，赵掌柜鼻子里面哼出一声：“小寡妇，什么样的小寡妇，我瞧啊，八成是那姓吴的姘头。”

赵掌柜这句话中的恶意那么明显，伙计已经笑了笑，接着压低了声音：“真要是姓吴的姘头，那这事儿，有意思极了。”

赵掌柜想起那些传闻，面上也露出了笑，这个郑大奶奶，看着老老实实，但这回出去外面有十来天呢，说是去喝喜酒，却除了她和随身的两个人之外，连车夫都没有跟去，这件事啊，准定有猫腻。

翠玉并不晓得对面已经把自己往那很不堪的地方去想了，她带着珠儿走进铺子里面，珠儿看着这满墙的东西，还有那柜台里面的货物，不由啧啧两声：“这才有意思。”

“确实，这比在宅子里面闷坐着，有意思多了。”翠玉也有些感慨地说着，楚掌柜晓得珠儿的身份，也只上来行礼，并没有多说什么，眼见有客人进来，翠玉也就带着珠儿往账房里面走。

账房狭小，桌上摆了算盘账本，连个茶碗都放不下去，珠儿双手捧着茶碗，看着翠玉，翠玉在那算了会儿账，抬头瞧着珠儿：“你瞧我做什么。”

“这账房里面，比郑家的宅子，要狭窄多了。”珠儿若有所思地说着，翠玉笑了笑：“确实，但我在这里，更加自在。”

说到自在二字，翠玉笑得动人，珠儿的唇张了张，接着就道：“真好看。”

“你说谁好看？”翠玉反问，珠儿笑了：“我说你好看。”

翠玉不由噗嗤一声笑了，珠儿看着她，轻声道：“我现在晓得，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这句话，你不能在外面说。”翠玉晓得珠儿有口无心，但还是叮嘱她，珠儿却只看着翠玉，这就是山下的规矩吗？

“罢了，我们不说这个，虽说你在这里住的日子不会太长，我还是要和你说说这山下的规矩。”翠玉收起思绪对珠儿笑着说，珠儿点头：“早上起来，要去给郑太太请安吗？”

“按说是该去请安的，不过你是客人，倒也不用日日去请安。”翠玉想了想这样说，珠儿松了一口气：“我还挺不愿意和她说话的，她对我很好，很慈爱，但是，”

珠儿没有说下去，看着珠儿紧皱的眉头，翠玉已经轻声道：“婆婆是个后宅妇人，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后宅。”

在娘家，是被娇宠长大的女儿，等到长大了，到了该出嫁的时候了，一乘花轿，把她抬到郑家，上轿之前看到的是那四方天空，下了轿，看到的依旧是这四方天空，除了归宁娘家，出去应酬，就没有别的机会能出去了。

就算去礼佛，也要带上许多人，在众人簇拥下进到寺庙之内，所看到的，也是寺庙的那四方天。她的一生，就是从一个小院子到另一个小院子，说起来，那些小院子都是不同的，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笼子。

“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要我下山。”珠儿的眉皱得很紧，翠玉拍一下她的手：“或许，你住上几日，就明白了。”

住上几日就明白了吗？珠儿唇边现出一抹笑，翠玉瞧了瞧时候：“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还想看看，怎么做生意呢。”珠儿不无遗憾地说着，翠玉笑了：“这要做生意讲价钱，就不是我们能看得了。”

珠儿又要叹气，翠玉已经唤来小春，让她出去外面说，把车准备好。

“若我不上山，这样长大，我会受不了的。”珠儿的话让翠玉笑了：“不，你若不上山，这样长大，不会受不了，只会觉得，天经地义。”

甚至还会在听到张大嫂是匪首的时候，觉得这些事儿都不该是女子做的，女子就该贞静，就该……珠儿看着翠玉面上的笑，有许多的话想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跟着翠玉回郑家。

“我就说，你们年纪人就该在一起说说笑笑。”郑太太瞧见翠玉和珠儿携手走了进来，含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