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劳德先生,那我是?
皮困惑地瞅瞅兰波,见他温温柔柔冲自己笑,虽然猜到那人不怀好意,可是他在笑诶,于是魏尔伦垂眸笑了回去。兰波心情大好,舒舒服服休息一会儿,他舌头没那么麻了,止血纱布也可以吐了,不过说话还是疼得厉害。等中也哭唧唧囫囵向所有人道过晚安回房刷牙,客厅一下子又恢复了寂静,兰波没有盯着时刻保持距离的亲友瞧,低头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好字转过屏幕给他看,“抱歉,忘记收拾客房了,一起”。
魏尔伦沉默片刻,微笑点头,兰波干脆利落转身带路。以保罗的性格,他敢这样大大方方出现在人类行为研习社,就证明已经完全摸清了这栋办公楼的建筑结构,自然是知道客房在哪里的,不过……黑发青年无声轻叹,没有拒绝收拾客房啊,他们以前有机会都是一起睡的。
有重力异能者,打扫卫生并不困难,红光闪过,灰尘自动涌入垃圾桶,兰波只需要严格遵守当初孩子们照顾自己的流程,拿一套未开封的牙刷毛巾,让他选喜欢的床单帮忙换上,然后在打字声中约好明天一起吃早饭就行了。魏尔伦将亲友送出门,兰波感觉得到背后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他等着,却始终没能等到对方出言挽留。黑发青年抬手轻抚嘴唇,舌头受到重创,即使不动也还在隐隐传来刺痛,能有什么办法呢?等吧,等吧,亲友迟早会愿意的,兰波太清楚保罗有多么重视家人。
兰波满腹心事,溜达去乐器房盯着培养罐里无忧无虑的小金鱼看了好几分钟才回房洗漱,换上睡袍推开阿尔的门。
第二天早上,好消息是阿尔格尔醒过来了,坏消息是完全没有精神。小朋友仅仅在醒来后看到睡对面的家长小小开心了一下,随即就在那双黄绿色眼睛的注视下逐渐萎靡,跟一起哼哼唧唧。一个扒在床尾拼命摇尾巴,抬起前爪拜拜,虔诚乞求快点开门出去干饭;一个可怜巴巴爬出培养罐,捡起亚历山大先生,打着哈欠滚到床上埋怨罐罐按摩了一晚,身体还是发疼发酸。兰波断断续续做了一夜的噩梦,看到两只软绵绵的小动物卖萌,胸口的沉闷瞬间散去许多,起身捞起狗狗,摸摸退烧了、其实就是不想去学校的小金毛。
兰波张张嘴,俄而扭曲了脸紧紧闭上,伸手拔下插操作台上充电的手机,打字宽宏大量同意了孩子的请求。阿尔看起来好困呀,反正今天就是去报名缴费,老师当庭检查作业而已(中也发出悲鸣),领完新书就能回来了。阿尔的作业,嗯,只要别仔细看他观察日记的内容,便可以昧着良心夸他字够多、内容够新奇——谁家好人会写宁死不去河边散步的螃蟹——那还强求什么,顶多是让兰波检查完作业又一次下定决心,开学绝对要给娃整个国语补习班,并且以“辣眼睛”为由顺理成章咕咕了这个月的诗稿罢了。大家长例行跟刚睡醒的小朋友贴贴黏糊了五分钟,嗯,待会儿一定记得问问阿尔的班主任,那位女士就是教国语的,对小朋友很是上心,应该知道哪些补习班比较靠谱。
阿尔格尔陡然感到股寒意,一个激灵便又消失无踪了。错觉吧,他想,于是继续面无表情地撒娇身上痛,要抱抱不要走路。兰波满口、哦,错了,他说不了话来着,那就改成满手机答应。他先给阿尔解开昨天的小辫子,特意换了个发型,再轻柔抱起幼崽,头上顶着小狗打开房门朝餐厅走去。这就是培养罐的好处了,阿尔格尔甚至不需要刷牙洗脸便能借助自洁功能变成干干净净的崽一枚。兰波想到拿牙刷往嘴里捣鼓就一阵幻痛,决心借用阿尔的罐子一键清洗——昨天晚上他不放心把生病的阿尔抱出来,只能去乐器房尽情幻想可以清空鱼缸,拿中也的培养罐刷牙。
小金鱼愤怒吐泡泡:什么意思啊你!
兰波:我这不是没清空吗……
兰波简直不敢回忆昨晚刷牙的具体过程,很难说噩梦跟洁癖晚期患者战胜疼痛坚持刷牙的经历完全没有关系。总之来到餐厅,兰波愣了一下,把越来越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