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友情增加了
顾大人的自尊心。成步堂今天吃完晚饭就赶去俄罗斯餐厅销假了,要是客人太多,兴许会忙到明早才能回来也不一定。小女孩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里……至少这几天不想,即使中也不邀请,她恐怕做完作业也会跑上来打发难熬的睡前时光。
兰波不置可否,他差不多习惯了幼崽们对自己的担忧与照顾。青年懒懒站起,帮女孩收拾好乱糟糟的茶几,看着这个养父昨晚独自回来、今早眼睛红得不行的小朋友快活地念叨,一会儿说这周六记得带去诊所打疫苗,一会儿又说她的巴朗叔叔难得回东京一趟,想要周末带大家一起去捧场。
“真厉害啊。”
兰波感叹,明明昨天晚上还因为又一次没能找回亲生父亲痛哭,他看得出来,女孩的难过是真的,此刻的开心也是真的。
“咦?”
美贯回头,兰波只是坐回沙发好心提醒:“阿尔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没关系啦,我也想再改改魔术手枪的稿子!”
小魔术师转身爬上沙发,靠在兰堂先生身上向他展示自己的杰作——她习惯这么称呼对方了——图纸徒有道具外观而没有内部关键的机关,对方又颇有品位,很是能提出值得参考的意见。
和昨天下午的初版不一样呢。
兰波挑眉,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职业素养在此,哪怕只是稍有变化,在他的眼里依旧是如同暗夜里的烛火,想不注意到都很难;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还有心情改稿,在手枪把手上加了朵格外精致的粉花。
啊,他想起来了,美贯最开始魔术斗篷就是粉色的,听说跟她亲生爸爸的斗篷一样。
“很好看吧……”美贯何其敏锐,她垂眸望着小花,抿抿唇,抬眼又是灿烂的笑容,“我昨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起来画会儿画就轻松多啦!”
“是吗。”
“兰堂先生也可以试试呀?这个方法超级好,唔,也不用非得是画画啦,唱歌、看电视,什么都好,找点感兴趣的事情,只要开始上手做,就会觉得……”
开心?不,从来不是那么奢侈的东西。
“就会觉得自己多少还是可以做到一点事情的。”女孩轻抚那朵昨晚哭着擦了又画、画了又擦的小花,“我想这就够了吧?”
“……嗯,够了。”
美贯眨眨眼,好奇关心:“兰堂先生喜欢做什么呢?”
“我不记得了。”
前间谍先生淡淡回答。
“咦?那就是以前确实有喜欢的事咯?”
“或许吧。”
“也挺好的呀,一个个试嘛,没准找着找着就能找回过去的想法啦!”
“如果发现自己已经不喜欢了呢?”
女孩吐吐舌头:“那也没关系吧?重新再找就好啦,毕竟现在的心情才是最重要哒!”
“……”兰波沉默,门外传来阿尔叫人帮忙开门的求助声,他轻笑道,“谢谢。”
“诶嘿~要是兰堂先生能帮我看看手枪哪里还能改得更漂亮就好啦!”
“我的荣幸,小姐。”
或许。
他起身跟在美贯身后,门开了,阿尔背上背着布偶,身前抱着鼓鼓囊囊的大口袋,里面全是羊毛线球,得亏这孩子记住不可以当着别人面往布偶里塞明显装不下的东西,硬是一口气抱着那么多毛线球摇摇晃晃爬上五楼。
逝者已逝,往事不可追,或许他应该试试捡起那个法国少年十几年前丢开的笔,留下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