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变故
时间过去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被这个东西难住,我觉得它也是类似贞操、死亡、誓言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可以随便给人、肆意挥霍、随便应承别人、从家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的万贯家财,我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坐在金山银海上面,拿这类东西不当回事,甚至有点骄傲,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它们,而且因为巧舌如簧(这类东西不就是口头上用来欺哄别人的么)使唤起它们来格外得心应手也许我天生就有一种败家子的天分在身上吧。
那年考试的时候,我说句不要脸的话我都睡觉了,睡醒后前后左右看看,又没人给我抄,于是交卷走人。只有综合一门我没睡觉,临打铃我才把所有空白的地方都写完——我的原则是,只要能扯出来就总比空白着强,而且查理哥写得一手好儿童体的字,清清楚楚一笔一划都不需要涂改就能把试卷写得满满的密密麻麻,所以只有这一门考得很好——记忆犹新的是快考完了我正在检查,突然卷子莫名失踪,原来是发小不顾监考老师冲过来抢我卷子拿过去抄——居然有人敢抄我的卷子我是没想到的,反正他根本不怕监考老师,满地跑而且抢走我的卷子后面发小比我多十几分去了兰州读书,我和胖子在省城,真贱、保镖他们都补习去了,至于建国建国那时候跟我渐行渐远,他已经补了一年,考完以后还是不理想,准备补第二次。
那年快考试的时候我打发康敏先去省城打工,我告诉她随后就来,结果那时候突然爆发了一波疫情,我给我姑打电话,她告诉我暂时不能去省城,所有小区都封了,单元门都不让出——封城这种东西很多零零后大概要到近年才见到,我这种活得太久的人其实那时候就经历过了,而且我的态度始终没变——这也是鬼打墙一样的东西,如果,我的命就脆弱到会被这种东西拿走,那过了这一劫下一次我也活不出去啊,因此上我一直对这类东西无感。那时候我们那个小地方的神经病们也开始窝在家里不出来,倒是有俩批人不怕死每天跟我混在一起——一批就是小凤、眼镜、素素、靳军(他那时候也不跑车了回家窝着)、建国,这批人比较没劲,因为跟他们玩还是过去的那些上山下河小孩子们才玩这种东西,偶尔玩一玩虽然心情也不错,但是天天玩你就会觉得特别腻味。另一批就是小红、建华他们,这批人当时因为我也是动刀子的主所以也愿意吸纳我进去,我倒是更愿意跟他们在一起——那时候建华们有个社团,里面有十几号我们一个村或者城里、邻村的一些小年轻,这里面有俩个人才我是比较喜欢的,一个小红,另外一个也是个大帅哥,外号‘二老毛’,他俩都是我的偶像。
理论上建华跟我邻居,跟我关系是最好的,实际应用的时候我嫌他磨叽,而且建华不够英俊,所以我和小红二老毛走得比较近。那时候他们这些人在做一些规模比较小的赌博、放款的一些活计,用的手法就是前面我说过的点穴扑克,输赢最多也就是几千块钱,他们以这个搞钱的。我倒是从来没有参与他们赌博的摊子,但是他们每天下午搞完了晚上都要去城里下馆子,这时候如果遇见我正在跟建国他们一起溜达,就会把我带上——印象特别深的是他们那时候进了城都是去路妍她家附近的一个烧烤摊吃烤鸡脖子,咱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加工处理的,反正奇香无比,带着鸡皮的一根鸡脖子还是有点粗的,其他的都不吃,只是鸡脖子喝啤酒能把我吃饱,这玩意就这么好吃,我一顿能吃六根——这可比跟眼镜小凤他们干磨嘴皮子好多了,所以小红他们一叫我我就跟着走了,那段时间跟他们混得很熟。然后这中间有一次我正路过,看见一个外号叫‘蓝脸’(因为脸上雀斑很多看起来脸皮是蓝色)的四十多岁的大人(那时候我们包括小红在我眼里都是小孩)拎着一根棍子准备偷袭小红,我当时一急眼暴喝一声上去就把蓝脸一个飞扑扑倒了,这时候建华也听到动静跑出来,三个人就摁着蓝脸打了一顿——蓝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