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巧合
手艺不精,却怪老子家里晦气,你他妈才晦气!
问众人,肥猪关回圈里了吗,明天再找别的杀猪匠来杀。
他老婆子从地上仰起灰白的脸,说肥猪奔出院外,一路狂奔,奔进山谷去了。
潘国权跌脚道,那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进去找哇!众人都说心头害怕,不敢去追。
潘国权转身出院,自去谷中寻找,众人见了,也都起身跟着他。在山谷深处找到了肥猪,那猪许是负痛不择路径,在谷里奔撞多时,竟然一头撞在一块凸起的尖石上,血肉模糊,气绝身亡。现场一片狼藉,令人心惊。
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一声,这里正好是当初李正坤从山崖上摔下来的地方。
这一说不打紧,众人皆觉脖梗子后面冒凉风,也顾不得潘国权了,都转身向着谷外狂奔。潘国权望着面前这堆血污泗流的死猪肉,自己一人无力将它扛回去,又心惊又心痛,但也没有办法,只得郁郁出谷,回到家中。
凭白损失一头肥猪,过年肉无着不说,还得承担村民们背后的议论,老婆子当面的数落,潘国权心中的悲苦委屈可想而知。老婆子因生气不做晚饭,潘国权也懒得计较,拿出早已备下、该吃刨汤时饮用的老白干,干喝了半斤下肚,不一刻头晕目眩,便倒在床上昏昏而睡。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间,潘国权突然被一巴掌拍醒。虽然酒精还在发挥作用,头脑有些昏浊,但他切实感受到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一惊醒来,他支起半个身子,透过窗帘缝见天色已微明,老婆子在他脚下睡得正酣,转头在屋里四处寻找,并无第三人,门窗都关得很好,不见异常。
到底是谁拍了他一巴掌呢?潘国权想不清楚,便懒得再想,放下身子继续睡。
突然,身上的被子不知被谁扯将起来,将他的头紧紧捂住。潘国权大吃一惊,拚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脱。他无法呼吸,只觉胸腔里犹如千百支钢针在扎,憋闷之极。他以为自己快死了,脑子里无端出现山谷中那具血肉模糊的死猪,猪撞死的地方正好是李正坤摔死的地方,透着极大的邪性。莫非李正坤真的不是人,昨天他领着县里领导在村里遍访打听李正坤的情况,李正坤认为他要坏他的事,此时前来索命!
正在心中惧怕和后悔,耳边忽响起一个声音:“从今往后,再莫管李正坤的事,否则……”因极力挣扎,这声音后半截说的什么没有听清,但潘国权相信,绝不是什么好话。
好在他终于挣脱出来,倏地起身坐起,大张开嘴拼命呼吸,就象一条被突然甩到岸边的鱼。
“你怎么啦,做恶梦了?”他老婆子早坐了起来,在朦胧的光线中盯着他。
“有鬼!”潘国权双眼充满极大的恐惧,不由得大声喊道。
“我看你是撞到鬼了哟,大清早的!你各人紧紧拽着被子,蒙在头上,双脚乱蹬,不是做恶梦是干什么?”
“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
“有个鬼说话!我被你踢醒,起身就见你在那乱蹬乱踢,喊你又不答应。”
经老婆子这样一说,潘国权又觉得刚才在耳边响声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模糊起来,难不成真是做了恶梦?可那恶狠狠的前半截话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把听到的话讲给老婆子听,老婆子说肯定是他自己用被子压着胸口,做了恶梦,因为昨晚是她亲自关门上锁、关窗下栓,她被踢醒后,又在屋里四处看了看,别说人,一个鬼影都没看见,也没听见什么说话声。
“糊涂的死老婆子,你懂什么!”潘国权骂道,“一定是李正坤给我托梦,让我不要再跟别人透他的底,否则就会象那头猪一样,撞死在石头上。狗日的李正坤,心黑手毒啊,一头大肥猪,要值一万多元,就这样白扔了!”
老婆子反唇相讥:“你才糊涂!全村的人都不管李正坤的闲事,就你多事。这下遭报应了吧,看儿子一家回来过年,你拿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