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打一耙,污他贪了军饷军粮。
李氏悲怆,不愿丈夫受此污名,不能让前朝余孽的造反计得逞,但蜀地已经不安全了,她不敢贸然投奔,欲带女儿去京都告御状,途中听闻天子已经南下,便辗转来到这里。
李氏说完便撑不住,发烧晕了过去。
这几年确实有前朝余孽生事,父皇不认为李氏说谎,立即派兵前往蜀地,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氏有着倾国之姿,赤忱之心和那股韧劲更是让父皇钦佩,于是不顾诸臣反对,将丧夫不满三月的李氏带回宫中,封为惠贵妃。
其女赐封号永宁,尊为大黎的公主。
对于父皇的强取豪夺,刘胤不怪李氏母女。
李氏仗着恩宠万千,将后宫搅得天翻地覆,树敌无数,无形中也给年幼的永宁招来恨意。
初入宫中,永宁怯生,缺乏安全感,似将他当成了宫里的另一个依赖,作为名义上的兄长,他便格外照顾她。
恨李氏么?
自然是恨的。
李氏害得当年他剿反中毒,命都差点没了,而后又想用蛊毒控制他,让他成为傀儡。
这一桩桩见血的事情,他岂能不恨?
他口中虽说“代母受过”实属荒谬,可心里却早已将恩怨归咎到永宁身上。
恨永宁,然而瞧见她受了委屈,他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了下去。
他看着长大的乖巧妹妹,她心思如何,他又岂会不知?
清冽的龙涎冷香萦绕在鼻翼,刘胤烦闷地揉了揉眉心,满目都是永宁梨花带雨央求他的模样。
多年过去,那个常跟在他后面的小尾巴,原来已经长成娉娉袅袅的少女。
甚至到了适婚的年纪。
适婚,嫁人……
刘胤猝然睁开眼睛,眸色渐沉,眼底墨色翻涌,似在隐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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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殿。
永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她没有起身,怔怔望着头顶的床帐,眼眶慢慢蓄了泪。
那年母亲带她逃离蜀地,乘舟渡江的时候,遇到追上的歹人,场面惊险混乱,她被推到了江里。
船上在厮杀,不会凫水的她在冰冷的江水里挣扎,被水呛了一口又一口,昏了过去,虽被救起来了,但是自此以后她变得恐水。
皇兄曾试着帮她克服恐惧,可失败了,她在船上一看见晃动的水面,巨大的恐惧便席卷而来。
那次,皇兄疼惜地抱着挣扎哭泣的她,下了船,“别哭了,哥哥带你下船,我们不治了。”
今日也是皇兄,然而时过境迁,这一次皇兄的心境又是怎样的?
永宁忽然难受,失神地望着床帐,盈满眼眶的泪不自觉流下。
宁静的屋子里响起开门声,银雪来到里间,发现醒来的主子在哭,她慌了神,忙拿丝绢擦拭眼泪,“殿下怎么哭了?”
永宁摇摇头,不想说话。
银雪能感觉主子的心情不好,自从离宫去寺庙,主子没有一日是开心的,其实主子心里都清楚,她是被抛弃的那个。
什么天降异象!分明就是找借口将殿下赶出宫去!
回宫以后,殿下没有惹是生非,可却总是受伤。
“长公主您是因为信陵王的事情伤心吗?”
永宁难过地抿唇,本就黯淡无色的眼眸在顷刻间暗下几分,泪珠从眼角又流了出来。
银雪心疼极了,手忙脚乱地擦拭温热的泪,“您刚睡下,信陵王就来了,似乎有话跟您说,还留了东西给您。”
银雪扶永宁起身,去桌上拿那折起来的纸条,“信陵王让奴婢们将这个给您。”
永宁面无情绪地看着递来的纸条,想打开看看写了什么,但又不敢,害怕一次又一次被伤。
银雪:“殿下看一眼吧。”
永宁迟疑犹豫,良久后终于接过纸条,慢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