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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030

“我很荣幸接到你的邀请。"王新程弯腰握住小弟子的手，小弟子低头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旋即仰着稚嫩的小脸，把他装进眼里,细细碎碎、跳动着欢乐的光点缀眼中的盛夏，把他严肃的脸庞衬柔和了。

王新程黑沉沉的瞳仁微颤，被时间带走的泛黄的记忆慢慢清晰,思念就像潺潺流水，轻轻地流进他心里，再也忘不掉。

自他退休以来，时常想起以前的事，只是最近愈发频繁，回忆慢慢连起来，带他重走一遍他的青春，和爱人在记忆里重逢。

王新程习惯把情绪藏起来，神情愈发严肃。余好好放轻呼吸，伸手要把小孩拉到身边，却见她家小孩语调欢快跟王老师表达他心;里好像装了一头小水牛，想要哞哞叫，想要到水潭里打两个滚。

余好好此时是沉默的。

王新程摸小孩脑袋，跟小孩爸爸妈妈说他要收下这个学生，让两人最近半个月都把小孩送到他这里。昨天聪聪跟她讲起王老师到苏联求学的小故事，王老师成了她仰望的人，余好好站在王老师面前拘谨、激动。听到王老师要收下聪聪，余好好呼吸陡然急促，九十度对着王老师鞠躬。

林北也是如此。

不能让老师先提学费，林北主动提学费。

“学费的事，你找解覃。"王新程理所当然说。王解覃心事重重骑车回家，听到老父亲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他不仅没有烦躁，甚至喜眉笑眼提出选个好日子到大酒店吃饭，庆祝老父亲收徒。

王新程观察儿子，拧眉道：“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弗吉尼亚大酒店被查封，我们厂副厂长被带走调查，我回来拿东西就回厂里，今晚可能很晚才回来，你们吃饭别等我。"王解覃拎着包跑回书房，又拎着包脚步匆匆走回来，把包挂车把上，踢掉支架，回头对林北说，“我们一起吃个饭的事，回头再谈。”

说完，王解覃骑车走远。

他之所以支持老父亲收徒，并不是瞧上了这点学费，是因为他希望老父亲的生活被其他事占据，不要过度沉浸在回忆中。

王解覃走了，王新程的孙子孙女不在家，林北夫妻带着小孩也回去了，王新程回到书房把他的记忆写下来。林聪坐妈妈的自行车，没有坐爸爸的自行车。他晃着小腿，点着小脑袋哼唱《蓝色的列车》。

这是一首苏联童谣。

余好好想要跟着学，她发现俄语没法用汉字标发音，果断放弃了。

家里还有好多蔬菜，一家三口没在外边吃饭，选择回家做饭。

林北在灶房做饭，余好好把坛子搬出来洗干净，把洗好的坛子挪到墙角，又去洗豆角，把豆角放到几个簸箕里沥水，她站直捶了几下腰，喊聪聪跟她一起到小卖铺买粗盐。

“来了。“林聪手里捏着一张票子，跑出灶房。余好好伸手，林聪把手搭在妈妈手上。

两人高高兴兴出门。

买了盐，一张票子换了一把零钱，被林聪抓在手里。林聪轻车熟路牵着妈妈到卤肉店买了半个猪耳朵，一斤凉菜。

余好好接过熟食：“你和你爸爸在家吃得真好！”“爸爸说给妈妈补补。"林聪眨眼睛。

余好好轻点他额头，林聪捂着额头傻笑。

余好好抿唇笑，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小孩站在原地傻乐，喊他跟上。

林聪跑到前头，没见过的光头大哥哥拽着一条大狗往这边走来，林聪贴墙站。一人一狗像威风凌凌的大将军巡视地盘，经过他，大哥哥扯了一下绳子，大狗睁着三白眼觑大哥哥，又偷偷瞥他，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凑近嗅他。大狗胡须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站得像树一样笔直的林聪忍不住哈哈笑。

阿喜拽狗绳，大狗这会儿倒是不愿意走了，双脚站立原地转圈，小孩笑声越大，它表演得越卖力。“快走。"阿喜使出吃奶劲拽大狗离开。

林聪回头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