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的,沈寄时。”
沈寄时一怔,唇角笑意顿僵。
-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往年这个时候,夜间的风都已经染上了凉意,偏偏今年,兴许是一直干旱的原因,夜间竟还是如盛夏一般燥热。
桥妧枝迫不及待要趁着夜色去沈府,于是刚过亥时,她便攀上墙边梯子,准备翻墙而出。
夜间燥热,她爬到高处,看向坐在墙头的沈郎君,轻轻呼出一口热气。
倒像是小雀儿吐气。
沈寄时扫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移开目光。
“沈郎君。”桥妧枝敏锐地察觉出他兴致不高,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兴宁坊很安全,我走过很多遍,沈府也有人接应我,郎君不必相送。”
她并未害怕夜路,只觉得这沈郎君当真是热心肠。
热心肠的沈郎君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带了些暗沉,直勾勾落在她身后。
桥妧枝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到身后情景,眼皮不可抑制地抖了抖。
月色清冷,照的屋檐一片惨白,她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脸色青白的年轻女子,月光下,女子身侧并没有影子。
见她回头,女鬼惨然一笑,缓缓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桥妧枝没有出声,掌心却出了一层冷汗。直到现在,她才对自己能见到鬼这件事有了实感,是她大意了。
“如今尚在七月。”沈寄时下了墙头,立在墙外看她,“长安街道游魂不在少数,女郎还是快些下来吧。”
桥妧枝薄唇微抿,道了句多谢,缓缓爬下梯子。
亥时已过大半,兴宁坊内漆黑一片,达官显贵府邸高墙林立,遮住了穹顶月光。
桥妧枝顺着墙根往前走,路过桥府大门时,看到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与光影黯淡的灯笼。
她收回目光,向前看去,却见漆黑长街上依稀有行人游荡。
起初桥妧枝并不在意,直到后来,她发现那些“人”路过她时都会下意识停顿一下,随后又逃也似的离开。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深更半夜,路上的那些“行人”兴许都不是人。
桥妧枝呼吸重了几分,尽量避开那些游魂的目光。
今夜格外寂静,她们并肩而行,一路未曾说话,直到沈寄时听到了她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到她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她向来擅于伪装,明明害怕,却能装作面无表情。
“女郎。”他突然出声。
桥妧枝被吓得打了个激灵,猛地抬头,眼中带了些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慌乱。
“沈...沈郎君。”她磕绊了一下,有些尴尬。
沈寄时慢悠悠收回目光,“女郎要等的人,当真回来了吗?”
“嗯!”桥妧枝重重点头,一时之间忘了害怕,“沈萤说,她是在中元节那日,在沈家后院见到他的。”
沈寄时微微眯眼,“中元节鬼门大开,百鬼夜行,女郎怎么确定是那个人?”
“他带着我送给他的剑穗!”
“只有一个剑穗?”沈寄时轻哼一声,“若真是他,那女郎辛苦寻他,他为何不归?”
桥妧枝薄唇微张,良久才轻声道:“因为他还在生气。”
沈寄时拧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桥妧枝看向远方,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们不过相识几日,实在没有必要说太多。
她们又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沈寄时突然笃定道:“不论发生了什么,倘若是那人在乎女郎,定然不会真的与女郎生气。”
桥妧枝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出声,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她们到沈府时,正赶上子时的更声响起,沈府门前的白灯笼轻轻摇晃,照亮门前的长阶。
沈萤立在门前张望,一见到桥妧枝的身影,连忙上前,拉着人往里走。
沈府很大,从前堂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