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懑
段骁喉头滚了滚,艰难地应道:“好,我记下了。”他定会让楚望儒后悔这般对待阮阮,就像他此刻这般后悔一样。
楚清阮的注意力却已全然放在了那庄丁身上,“这位大哥请你接着说,祖父祖母知道我做的事后,可是对阿娘做了什么?”
那庄丁顿时如倒葫芦一般全都说了出来:“老夫人本就对戚姨娘心存不满,平日里便是动辄打骂,这下更是找到由头直接把人关在了柴房里,算起来已经快三日水米未尽了。”
什么?
楚清阮似被晴天霹雳击中,膝盖一软就要跌倒在地,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掌牢牢拖住。
她没有心思回头,对着庄丁急声问道:“这位大哥贵姓?”
那庄丁挠了挠头道:“小的黄三,不过是这庄子上的护卫而已,小姐不必如此。”
楚清阮声音愈发急,“黄大哥,你能带我去见阿娘吗?”
“自然,小姐这边请。”黄三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平日里戚姨娘虽然自顾不暇但是对俺们一干护卫都极好,俺也不想见到好人没有好报。”
“多谢黄大哥。”楚清阮一番话说完,眼底已然隐有泪光闪烁。
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这蒋园确实是个好庄子,不仅背靠京都城外的西山,山风凉爽,庄内园林设计也独具匠心,一步一景花香四溢,可惜楚清阮此时没有任何心情欣赏。
一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庄丁侍女都对他们一行人侧目相望,楚清阮眼尖地发现有人仓皇跑走,想必是去通风报信了。
一行人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碧草游廊,已然看不到下人的身影,应是走到了偏僻处。
“五小姐,到了!”黄三指着角落处一间低矮破旧的柴房,声音兴奋急促,“戚姨娘就被关在那里面!”
这屋子看上去就十分不牢固,外面的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一群人声势浩大地走来就连那门板似乎都摇摇欲坠,
段骁看了眼门板上的木锁,冷声吩咐:“踹门。”
“是。”
季阙提剑上前,一脚踹在门板上,本就破败不堪的木板“当”的一声四分五裂,碎裂的瞬间似乎整间屋子都抖了一抖。
在门板碎裂的瞬间,楚清阮便已焦急难耐地冲了进去,阳光自身后倾泻而入,照出空中四散飘荡的尘埃,一股腐坏的味道瞬间钻入鼻中。
其余人此时也跟了进来,黄三在一旁说道:“这屋子说是柴房却早已废弃,也不知空置了多久,俺亲眼见着他们把戚姨娘关在这里面的!”
楚清阮环顾一圈,一眼发现角落里蜷缩着的瘦弱身影,她快跑着冲过去将人抱在怀中,那人哪怕双目紧闭却仍能看出清秀婉约的面容,正是戚雨宜!
“阿娘!”楚清阮近乎撕心裂肺地唤道,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慌,“阿娘,阿娘,您醒醒!”
戚雨宜双目紧闭,嘴唇干涸,向来温和的脸庞此时泛着不健康的青色,对楚清阮的连连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楚清阮紧紧抱住戚雨宜单薄的身躯,剧烈的痛苦连同深埋已久的委屈愤懑一同刺破她最后一层防线,眼泪似断线的珍珠般滴落下来。
段骁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探了探戚雨宜鼻息,温声安慰道:“阮阮别急,令堂仍有鼻息,想来只是晕了过去。”
他对着后面吩咐:“拿水袋来。”
季阙应道:“是。”
段骁手下兵士极为训练有素,平日出行腰间都会挎有水袋以备不时之需。
“来,喂你娘亲喝些水。”段骁接过水袋,递到她面前。
“多谢王爷。”楚清阮感激地看了眼段骁,哽咽着接过水袋,她尽量镇定地将戚雨宜身子靠在自己身前,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段骁皱了皱眉,上前帮忙掰开戚雨宜嘴唇,将水一点一点小心地倒进去。
楚清阮目光紧紧地盯着怀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