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暖堂
过梨花木制的门槛,便是一处开阔院子,院内东首一株垂似海棠正自盛开,西首池塘旁几颗柳树正吐着新绿,四下也已然摆满各种鲜花,生机勃勃鸟语花香,是她最喜欢的繁盛景象。楚清阮暗暗倾羡,也不知是要怎样有福气的人才能住在如此漂亮的院子里。
见她打量的有些出神,晋祥温声问道:“阮夫人可还喜欢?”日暖堂虽并未住人,但他希望府里能有王妃,便时时命人打理着,随时可以迎接王妃入府。
楚清阮微微一怔,虽然不解为何要问她是否喜欢,仍柔声答道:“自然是喜欢的。”可惜她是来借地方治伤,不能久留。
晋祥脸色瞧着却突然愉悦起来,笑道:“姑娘喜欢就好。”
三人穿花过柳满身香气地一路往里走,终于在一间屋子前顿住了脚步,晋祥微微躬身,“两位请进。”
楚清阮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们这是要去见谁,瞧这气派该是王府的女主人,可她并未听闻瑞王府有王妃。
绕过一架六扇的楠木山水屏风走进屋内,室内十分幽静,竹帘都掀卷起来,春日暖阳毫无遮挡地照在窗边榻上摆着的青白釉梅瓶上,散着灼灼花香和些许沁人的清香。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榉木灵芝纹禅香案,一个博山炉正自白烟袅袅,楚清阮忍不住低声喃道:“这,是四时清味香。”以茴香、丁香、檀香、甘松制成,解污秽,沁心脾,不过若是再加陵香散三钱香味会更悠长。
晋祥浑浊的双眼微微一亮,“正是,没想到阮夫人竟然懂香,老奴不知道您喜欢什么香,便自作主张命下人点了这四时清味,香味平和中庸京中许多贵人都喜欢。”
楚清阮眨了眨眼,这晋祥对她是否太过恭敬了些,难道王府中人都是这般有涵养,却也没来得及细究,便见晋祥指着窗边铺着软绸的竹榻说道:“阮夫人请坐。”
楚清阮微微福身当窗而坐,明净的日光在她身上洒下点点金光,乌发雪肤,眉宇间泛着淡淡愁绪,一双眸子却透着坚毅,嘴唇泛白也难掩绝丽容光,晋祥心神微动,难道王爷喜欢的是这种柔弱清婉的女子。
不由愈发认真地说道:“有劳孟太医了。”
孟白敛含笑看向她,“不知夫人伤到了何处?”
晋祥正想说该是后背,却听楚清阮说道:“有劳太医了,妾身应是右手腕脱臼了。”
孟白敛微微颔首,“臣要察看一下夫人右手。”
待楚清阮点头后,孟白敛便不敢有丝毫遗漏地仔细检查起来,看到她手腕处的一圈红痕时明显一怔,又探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松了口气,“夫人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外伤压迫加上脱力所致,接上即可,不过会有一些痛。”
“有劳孟太医。”楚清阮温声颔首。
“夫人忍着些。”孟白敛话音刚落,“咔”的一声,便已将腕骨正了回去。
楚清阮看着自己已然接上的手腕,知道这孟太医医术确实是极高明的。
孟白敛缓声叮嘱道:“夫人手腕的伤敷了药后便没有大碍了,至少一月内不要再用力即可,只不过臣方才搭脉发现,夫人已然积劳成疾,积郁于胸,气血两亏,是不是每日睡不醒、难入睡,每日没有做什么事便觉疲惫不已?”
楚清阮点了点头,从她到京城来的这一年以来,这症状便一日比一日重,此时也有些紧张地问道:“可算严重?”
“若长此以往定会影响寿数,所幸夫人年纪尚轻,这些时日务必好生休息,臣再开个方子,把身子调养好便是了。”
“多谢孟太医。”楚清阮愈发真心实意。
“臣开些外敷内服的药,夫人记得用。”
晋祥在一旁应道:“老奴这就着人去抓药。”他虽然不知道王爷对这女子到底是何态度,但只一点便让他不敢轻视。
她住在日暖堂。
孟白敛开完药后再次沉吟道:“不过,臣观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