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
了她的异常,冷峻的眼眸暗了暗,忐忑道:“你还在生气?”
楚清阮婉约的脸庞涌上两抹绯红,讷讷地说道:“手疼,怕是脱臼了……”
大概是今日双手一直被紧紧缚住,方才又错误地用力挥动那沉重的鞭子,竟把手腕弄伤了。她恍惚觉得自己以前似乎也曾伤过手,可她敢肯定并没有,只能把这归结为一时的幻觉。
不过段骁将自己弄的这般狼狈也没说疼,她这个看戏的反而先受不住了,真是有些汗颜。
再抬头时却发现段骁含雾的凤眸不知何时红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幽深而隐忍,像是在看她,却又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段骁心中酸楚似藤蔓般四散开来。
上一世裴华卿怀疑楚清阮偷了她的珍珠烫金牡丹花钗,为了逼楚清阮承认,便把她一只手绑在桌脚,水米不进地绑了整整三日,可楚清阮哪怕奄奄一息也没有承认。
如今想来,裴华卿不过是找个借口折磨她而已。可是她的右手终究是伤了,不仅无法承力每逢阴雨天还会隐隐刺痛。
却没想到重来一世,他竟还是伤了她的手。
段骁慢慢拖动沉重的步伐,自一旁衣架上取过一件龙鳞纹锦的玄色披风罩在身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把疼痛都借此压下,再睁眼时,又恢复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完全看不出方才经历的一切。
“进。”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楚清阮有些好奇,段骁这是知道自己今日会受伤,提前便叫好了太医?
和她想象中的白胡子老头不同,进来的太医年岁并不大,穿了件鸦青色的直缀袍子,样貌周正看着很是亲切。
旁边还站着一位发须微白的老伯,一身宝蓝色的湖绸袍子,是极好的缎子,身躯虽然略有些佝偻却隐隐有股气势。
在两人身后还站着两名气宇轩昂的男子腰间挎着剑,想来应是王府的侍卫了。却不知这两人,正是克制不住好奇想来一探究竟的季朔和被他硬拉进来的季阙。
晋祥自绕过屏风后便震惊地暗暗打量着这屋内的一切,方才好完整的轿子,此刻变成散落一地的木头架子,还有这浓烈的血腥味,方才这屋里究竟是有多激烈。
晋祥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段骁身旁站着的女子身上,鸦羽般的睫毛微微垂着,苍白面孔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目清绝,双唇微抿,一双眸子更是透亮微冷,似雪中寒梅,清冷坚韧。
饶是他常年在宫中识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
而最令他吃惊的是,这看着柔弱的女子生生挨了王爷一顿鞭子,除了脸色差些,竟然还能站着。甚至他怎么感觉这两人当中,他家王爷的脸色要更差些。
那着太医服饰的青年走到段骁面前,躬身道:“臣孟白敛拜见王爷。”男子气度不凡声音清朗,态度却极其恭敬。
段骁却像是浑不在意,目光从始至终凝在楚清阮身上,沉声道:“孟白敛,这位楚小姐受了伤,你现在便替她治伤。”
孟白敛一脸诧异地直起身,为了替瑞王养身体,他受圣上旨意来这王府三年,瑞王从未传过他一次,他在瑞王府做过最多的事就是替受了重刑的罪犯续命,也因此让他见识了瑞王府私牢里人间炼狱般的惨象和瑞王的骇人手段。
昨夜瑞王审讯那北渊奸细时他就在现场,难以想象那般狠厉阴沉的人,今日却以这般堪称温和的语气让她替一名女子治伤。
晋祥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季阙和季朔,王爷当真是不怜香惜玉,这姑娘哪怕已然是王爷的人,如何能在这许多年轻男子的面前宽衣疗伤。
楚清阮本是垂着眸悄然打量屋中的一切,听到段骁这话也是猝然抬头。
段骁竟让这太医给她治伤?明明他自己才是伤的最重那个。她正想推辞说应该请太医先给段骁治诊治,却猛地惊醒。
也许段骁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