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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灯不知道被哪个手快的关了,光源只有头顶的星月和季屿他们带来的蜡烛,白惨惨地映照着地上写满了字的纸。
季屿和岑景淮十指相扣,中间夹着一支笔,手臂悬浮于空中,静静等待着。
晚风吹过,烛火微微摇曳。合着远处的尖锐虫鸣,气氛莫名就紧张了起来。
王明礼咽了口唾沫,死死抓着詹浩宇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谁、谁先来?”
“瞧你那个兔子胆,”沈休忒看不上他这怂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来!”
因为太害怕,王明礼这会儿脑子已经不灵光了,当然他本身就不太灵光。闻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长得像钟馗你当然不怕。”
沈休:“……”
沈休那颗好不容易粘合上的心,啪叽一下又碎了。
他缓缓转过头,一字一顿:“王、明、礼!”
王明礼讪讪一笑:“那什么……不好意思哈,不小心说漏嘴了。”
沈休:“?”
还不如不解释。
沈休闭了闭眼,怒而暴起:“王明礼我艹你大爷!”
两人菜鸡互啄,瞬间战成了一团,很快将天台上的恐怖氛围冲了个一干二净。
季屿在一旁乐滋滋地看戏,就差捧把瓜子嗑了。
他没想到朋友间还有这种相处方式,虽然打打闹闹骂骂咧咧,但莫名就能看出来感情很好。
见沈休一脚踹在王明礼屁股上,不但没把人踹倒,反而差点被肥肉回弹的力量反震到。季屿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几个人怎么那么有意思啊。
“自个偷偷乐什么呢,”手背忽然被点了一下,季屿回神,就见岑景淮正揶揄地看着他,“怎么,多牵了一会儿手好开心?”
季屿瞬间面无表情:“滚!”
岑景淮挑了挑眉:“年级第一还说脏话?”
季屿一个眼刀子扫过去:“怎么,你不服?”
“哪儿啊,”岑景淮就喜欢他这种小脾气小倔强,扣着他的手轻笑,“国粹必须发扬光大。”
季屿呛了一下。
这人可真是。
有点气人但又不那么气人。
季屿懒得跟他计较,反正有些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见王明礼和沈休那边一时消停不了,詹浩宇和宁乐彬又都过去劝架了。实在等得无聊,便抬眸问岑景淮:“你想问什么?”
岑景淮本来没想参与这种幼稚的把戏,神神鬼鬼那一套他小学就不信了。之所以答应纯粹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牵季屿的手,但现在嘛——
迎上季屿期待的眼神,他想了想,饶有兴致道:“问问季老师有多喜欢我。”
季屿:“?”
季屿冷漠脸:“季老师可以亲自告诉你。”
“不好吧,”岑景淮故作为难,“情书没有玫瑰没有,这个环境也不太适合表白。”
季屿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清醒了没有?”
岑景淮闷笑,眼见季屿要恼了,咳了一声,顺便切换成正经脸:“好了,不逗你了。我没什么可问的,不然你来?”
他来就他来。
季屿真是怕了岑景淮那张嘴,想了想,含糊道:“问问我那个论文能不能通过吧。”
他指的是上辈子他提交上去的那篇博士毕业论文。
也不知道导师觉得怎么样,连个反馈都没有就重生了,哎。昨晚做梦都还在惦记。
岑景淮哑然,行吧,果然是学霸,这个时候都不忘了学习。
学了这么多年马克思,季屿其实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环境原因。问题一问出来,忽然感觉参与感爆棚,连带着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悬在半空的笔尖,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一秒钟过去了、五秒钟过去了、半分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