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微微修,修衔接)
隔了一会儿,他说:“所幸不尽宗那,不只有你们在。”
这阵子,玉蝉衣几乎占据了太微宗所有弟子的心神。要么因败在玉蝉衣手里而备受打击,要么发奋图强刻苦练剑,要么则是满门心思放在了攻克玉蝉衣上。全都忘了,他们在炎州的目的,是微生溟。微生溟依旧行踪难定,这半年他一共离开了不尽宗四次,每次离开后很快就找不见他的踪迹。
颈上的修罗印记却蔓延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可怖。李旭拧起眉头。
他没指望这些满心都是玉蝉衣的剑修弟子还能记得监视微生溟的任务,因此在巫溪兰开辟新的灵田后,特意派了两个师弟过去帮忙打理。
这两个在药田帮忙的师弟,才是他真正派去盯着微生溟的两双眼睛。
而他,好像也是时候亲自再去不尽宗一趟了。不尽宗。
玉蝉衣正在拿着笤帚,清扫地上的落叶。
虽说她可以用灵力将地上的落叶清理干净,但她喜欢手里握着东西的感觉,笤帚握在手里的触感和剑在手中的感觉很像,扫地沙沙沙的声响落到耳朵里舒服极了。院中那颗巨大的藤兰树上,垂着一片黑色的衣角。扫到这里时,玉蝉衣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她的师兄又将自己挂在树上。
这半年她沉迷练剑,常常忘了周围人的存在。好像她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自己这个师兄。
正想清清嗓子,和他说上几句话,耳朵里忽然捕捉到自远方传来的脚步声。
心想着也许又是太微宗的人找过来,玉蝉衣放下了笤帚。
这半年以来,在不尽宗附近活动的太微宗弟子已经和她切磋了个遍,其中能赢过且曾经赢过她的,只剩了段小丰和李旭。
这次来的,应该就是他们二人其中之一。
可等到那道脚步声来到不尽宗外,看到门外出现的那道身影,玉蝉衣却感到一阵意外。
并非是李旭或者段小丰中的任何一个。
那是一张生面孔,看面容已经有了些年纪,他身形魁梧,面生茂髯,身穿粗布短褐,是一位看上去仙龄颇高的修士。
玉蝉衣问:“敢问道友有何贵干?”
那修士看了她一眼,眯了眯眼道:“不认识我了?”玉蝉衣又盯着他仔细看了两眼。
她在脑海里努力回想,最终和一张面孔对上了。“是你!"玉蝉衣惊道。
是那个店铺老板,给她卖剑的人。
玉蝉衣的心噔地一下就提了起来。
“不错,还记得我。"尹海卫似乎很满意玉蝉衣的反应,但他那一从茂髯之上的眼睛和眼角深深的纹路早就历遍风霜,看不出息怒,嗓音也偏磁沉平淡,尹海卫伸出手,语气不容置喙:“把剑给我。”
他那双手上遍布老茧和刀痕,是一双和主人一样,一看就知道历经沧桑的手。
玉蝉衣脸色一变,下意识想将自己的剑往背后藏一藏,又想起自己既不是太微宗弟子,又没有给对方哪怕一个子的灵币。忽然就失却底气,犹豫中脸垮下来,不情不愿地将剑给了出去。
剑给出去那一刻,比割她的肉还痛。
尹海卫拿到那把黑中透红的剑,抬起来借着即将西下的日头最后那点光看了它一眼,又放到耳边,用手指敲击了两下,仔细听碰撞声。
做完这些,他拿着剑,走到院子里的桌旁坐下,目光一遍遍打量着这柄剑的剑身。
玉蝉衣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剑,也坐过去,期期艾艾问:“道友,给你多少灵币,愿意把这柄剑卖给我?”她已经用惯了这柄剑。哪怕没用惯,只要是她用过的剑,玉蝉衣都会对它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哪怕是之前师姐给她找来的桃枝不再被她当作剑用了,她也将它们放在同一个花瓶中,插得错落有致,漂漂亮亮地摆放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常常用灵力拂之,给它们滋养,绝对不可能丢掉其中任何一枝。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