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鹊桥上
”
外门弟子岂能依他,长袖一挥,厉声呵道:“走?你走可以。”
他的两只眼睛死死黏在鼠婴露出的一截胖胳膊上,“他,必须留下。”
鼠婴抓住明有河的衣裳,左脚叠着右脚,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道理?”明有河笑了声,声音很是爽朗,话却并不客气,“恕难从命。”
栏杆后的外门弟子眯起双眼,拇指摩挲剑鞘,形势趋于紧张。
千钧一发之时,他身后雅间突然有人掀了帘,外门弟子顿时傲气散尽,恭恭敬敬弯下了腰。
明有河知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一瞧来人,心中诧异一闪而过。
这人衣衫上的柳叶多了不少,他生了一张黝黑阔面,这般模样,竟与柳仙长有七分相似。
只是他的年纪要比柳仙长轻得多。
鼠婴一看,才起过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脱口便喊:“小柳仙长!”
这一声非同小可,“小柳仙长”还没摆起仙府架子,就十分沉不住气地踩上栏杆,拔剑来袭。
“找死!”
所谓“祸从口出”,就是因为人的忌讳千奇百怪。
“小柳仙长”不知与柳仙长有什么纠葛恩怨,可看他黑如锅底的面色,也许说句“势不两立”并不为过。
成也快嘴,败也快嘴。
明有河恨铁不成钢地将鼠婴摇出残影,“我真佩服你这张嘴。”
鼠婴被他晃得眼前飞出一片亮星,可惜满心只有“吾命休矣”,顾不得晕过去了。
那片亮星还没滑落,鼠婴忽感身上一紧,咕噜一转,燕子似的飞了起来。
这下手脚是不能乱动了——他被一条绿金交错的锁链缠绕住了。
明有河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小柳仙长”的飘荡剑气,自觉没花什么力气,鼠婴却能堂而皇之地被抢走,他不必去想,也知晓定是又踩到什么阵了。
问鹊仙府的画阵之能登峰造极,他对问鹊知之甚少,比不上他们会趁地利之便。
所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在这一步一阵的凶险之地,他还真不好任意施为。
明有河心头不忿,呛了“小柳仙长”一句:“看来仙长拔剑,只为气势好看。”
“小柳仙长”慢条斯理地收剑入鞘,“不然呢?”
外门弟子恭谨上前,将手里提的长长一根锁链双手奉到他面前。
他们一出“声东击西”,得到了最想要的。
鼠婴倒挂在链条低端,“小柳仙长”深深看他一眼,道:“小鬼也敢入城,自寻死路。”
他的语调实在诡异,若是寻常仙府子弟,遇妖逢鬼定会就地诛杀。
可他的脸上却显出一些如饥似渴,像是另有所图。
明有河思索须臾,指尖的淡黄光芒倏地熄灭,准备按兵不动。
“小柳仙长”转眼看看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蔑视嗤笑:“你个修士,好好的正道不走,养什么小鬼?”
他笑罢,这才有闲情去看鼠婴的手腕,笑中轻视更甚,“买到这东西,你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明有河笑而不语,这位自作聪明的“小柳仙长”,竟然说他是人修。
“小柳仙长”只当他是怕了。
明有河轻轻扬眼起眼尾,接上“小柳仙长”上一个话头,故作叹息道:“正道虽好,却无法糊口,度日艰难。邪魔外道虽然鱼龙混杂,但富贵险中求,我养了他,财源滚滚,何乐不为?”
“小柳仙长”深觉此人无可救药,再不去睁眼瞧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鼠婴舔了舔嘴唇,将链条一丢,道:“把他做了。”
鼠婴无力挣扎,楼上雅间有位掌柜打扮的人应声而出,迈着两条老腿,过来先是一番打躬作揖,才低声下气地问询“小柳仙长”:“小柳仙长,要醋溜鬼脑,还是剁椒鬼头呢?”
明有河敏锐地观察到他手指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