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新官上任
状、告身和名帖一一搜了出来,这一堆物件摆到吕涣真面前时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帮人竟然是朝廷命官!
“快松绑,把堵嘴的布条都摘出来!”
黄承中出身士绅家族,家里仗着有功名一直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嘴里的布条一被摘下来,他立刻破口大骂道:“吕涣真!你侮辱朝廷命官!我要参你一本!不!我要参到你进诏狱!”
“是......是我失察,让黄大人受委屈了!请随我来,这地牢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我给黄大人沏茶赔罪。”
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吕涣真赶忙将黄承中引到了议事堂,命左右将为数不多的茶叶拿出来泡上,招待这位从京师远道而来的按察佥事黄承中大人。
张凤仪、袁殊等众将也听令从校场上赶来,面见这位新来的黄大人。
“女子也能为将?真是不成体统!”黄承中心中不以为意,看着议事堂下站立的诸将,他带着尚未平息的火气,重重地哼了一声。
在看这东江镇代总兵吕涣真,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姣好,却并没有同龄闺中小姐们的那份柔弱气质。她言语之间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一种传统士子难以理解的活力,这是一种独特的魅力,可是在黄承中这里,一切他不能理解的东西都被他本能地划分为歪门邪道。
“这吕涣真竟然如此年轻就能代行总兵一职,内阁那帮人简直是在胡闹!”黄承中心里暗暗不满道。
而吕涣真看着眼前这位二十七八岁年纪的黄大人,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黄承中走路一板一眼,坐姿四四方方,一看便是个认死理的儒生,这让吕涣真好不无奈,她深知按察佥事这一类监察官虽然品级不高,地位却不低,他们虽无实权却可以“风闻奏事”,若是他一道弹劾的折子递到朝廷去,说是东江镇立刻要翻天也不为过。
“真是的,朝廷怎么派了这么个人物来掣我的肘?”吕涣真暗自嘀咕道,“难道还嫌东江镇所处的局面不够凶险吗?”
吕涣真言语十分恭敬地向黄承中介绍了东江岛的诸将。总兵虽然是明朝武职中等级最高的差委官,可在大明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下,吕涣真还是要对区区六品文官的黄承中言语恭敬,她可不想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引得黄承中弹劾她。
然而,将领们对黄承中的到来反应十分冷淡。尚学礼这种从军多年的老兵,以前在军中就没少吃过监军瞎指挥的苦头;而至于张凤仪、沈猫儿、孔有德这样曾经是平民的,更是对“狗官”们深恶痛绝,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咳......”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吕涣真清了清嗓子,“黄大人初到东江,还没有地方歇息,我立刻给黄大人安排住处。”
“不着急,容我再对同僚们说几句话。”黄承中踱到大堂中央,颇有底气地开口道,“众位将士,我黄承中是朝廷任命的东江镇按察使。既是朝廷任命,就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狗官。”张凤仪小声嘀咕道,“又掉书袋开了。”
“东江镇虽孤悬海外,但是诸位也要心系圣上,心系朝廷。”黄承中继续训话道,“不可因为远离京师便误了人臣本分,今后我等便为同僚了,可若是有谁敢忘却君恩,有大逆不道的言行,我黄某人的笔也是不会轻饶的。”
说罢,黄承中风风火火地走出了议事堂,留下诸将们面面相觑。
“君恩?我呸!”孔有德率先说道,“当年他朱皇帝欺负咱们辽人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有君恩这玩意儿?要不是吕小娘子,我们早就死得连尸骨都找不见了,还他妈君恩?我操!”
“闭嘴!不许乱骂!”吕涣真赶紧制止道,“黄大人是按察佥事,能够风闻奏事,你们都知道吧?”
“以后都对黄大人恭敬些,要是因为言语上的冲突让咱们东江镇被参了折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