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
节日氛围浓厚的燕城大街上满地烟花爆竹的残骸,夹道做绿化的榆树和杨树树干是系着顺应时节的彩灯,晚上七点之后,沿着长长的中山路连绵亮起。这一年的情人节正好在元宵节之后。
树梢上还悬挂着随风飘扬的小红灯笼、红福字,不小心落到地上,正好被图喜庆的人捡走,省的节后园林部门的还得拉着清洁工一起上树摘。临近情人节,又是周末最后一天,大街上遛弯的年轻人不少,随便走一走,入眼几乎都是成双结对的小情侣,勾肩搭背嬉嬉笑笑,甜蜜溢于言表。只有霍峋形单影只,跟在同样孤身一人的郑秋白后面,单手插兜慢慢走。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地库,霍峋看着郑秋白打火走人,才转头找到自己的车跟上去,手握郑秋白家的地址,他半点都不怕跟丢。果然,郑秋白依旧住在当年的老小区里,这小区如今也翻修了,门脸重整,还多了个摆设似的保安岗,只是里面没人,霍峋这外来车依旧是畅通无阻。霍峋的车找准那棵枯萎的柳树时,郑秋白的车已经熄火停好,看样子早上楼了
老小区前一年每单元都新装了楼梯间里的声控灯,叫住户们不必再摸黑爬楼,省的再一不留神摔个跟头。霍峋降下车窗,偏头盯着那一层层亮起的白炽灯,每一处亮起的光芒,都是郑秋白的脚步。
这种声控灯都是节电的,亮的快,灭的也快,于是自下而上,渐渐恢复黑暗与沉寂
可下一瞬,霍峋回忆里的二居室亮起了昏黄的暖光,这光亮依旧熟悉,仍是不符合郑秋白格调的温馨。意识到对方已经安全到家,霍峋才放下心,缓缓升起车窗。
他给车窗留了条缝,并顺势从车前中控台里掏出了一盒七星王和一只沉甸甸的登喜路火机。
香烟叼进嘴里,霍峋单手点火的动作相当娴熟。
车前玻璃映出火机反复喷出熄灭的跃动火焰和男人唇角的火星,纯白的烟雾顺着那条缝儿溢出至室外,更多的则被霍峋吞入腹中。尼古.丁和酒精的作用其实尤为相似,给人敏感挣扎的心和脑蒙上一层安抚的纱。
滴滴声响个不停的电话叫霍峋停止继续吞云吐雾,将烟雾掐死在烟灰缸里,他低头抬手打开滑盖手机。打电话的人是他下属,对方上来便俏皮道:“老细,Happy Valentine’sDay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峋苦笑一声,“唔開心。"
“既唔開心,不如早的翻嚟,”龙床不如狗窦,燕城再好,那也不是他们霍总的港湾天地,“你嘅新年假已經over,但係你一直拖延戰術唔翻,發俾你嘅工作Email有某睇到,好重要啊!”老板看似风光,其实就是给自己打工的马仔,霍峋如今一年到头连新年假期都要节省着过,平时的双休和固定节假日,更是想都不要想了。"Email今晚復你。”
“咁順手同你book機票,聽日後日定係大後日?”下属做好预期管理,只给霍总几个选择,想继续拖延,都没有第四选项,“大後日。”归期定下,下属欢欢喜喜挂断了电话,霍峋叹气,又想叼一只尼古丁来灭火。
情人节不是法定假日,还正巧赶了个周二,但依旧没有熄灭情侣们庆祝的决心,这燕城好一点的饭店酒店早就座无虚席了,尤其是布景好又有氛围感的西餐厅,提前一周就有人打电话订座。好在阿良体贴入微,知道他家郑爷肯定很忙,于是一早订了燕城电视塔上的西餐厅,三百六十度观景台,尽情欣赏燕城夜晚并不算太美丽的景色。原就在为项目上的事情头疼的郑爷一听这个,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他如今忙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别说只是情人节了,就是天王老子节都没空过。甚至郑爷今天一早已经在办公室同叶静潭吵过一回,两人都算不得好心情,于是,郑秋白早早放在后备箱的礼物都不愿意这时候拿出来送叶静潭。立人集团新项目属于四环外县区的农用地改造,项目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