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现代有一种悲惨,叫做赌博的爹,偏心的妈,不懂事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古代也有一种悲惨,叫做不给活路的天、把你往死路上逼的官、土地兼并的强和破碎的家/马上就要被/逼/反的他。
名门世家也好,地方豪强也罢,他们有些,不,就陆离见到的,应该说绝大多数不当人到让陆离恨不得黄巾起义今天就发生,就将这些人作为第一个攻破点,没必要有任何怜悯,这是他们应得的。
可实际上这是一种屁/股坐歪了的想法,因为陆离所在的陆氏就是这样的世家,同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少做。
想想吧,向曹操投降的青州黄巾可是百万之众,那支未来帮助曹魏统一北方的强大军队就是由被逼/反了的百姓组成的。
这里面陆氏出了多少力,可真的不好说。
而到时候兵锋之下的陆氏又会如何呢?
陆离对那里其实没有太多的记忆,在跟陆乔搬出来后,他甚至都不曾回去过一次,只是会每个月收到来自那里送来的东西。
这样一个情况还非要说感情的话,那未免也太缺爱了。
陆离对陆氏的感情,可以说隐约、大概、可能有点?
但是绝对不多。
有道德的大学生做不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情,却也是在很难心安理得的当个既得利益者。
张角隐约察觉到了陆离的这些矛盾想法,对自家好友才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
陆离在草长莺飞的好时光被亲爹托付了出去,然后在第二年的草长莺飞时被送了回去。
回家之前的这个年,他是跟着张角一起过的,而对方的过年方式是新年上门送符水活动。
从得到符水的人欣喜若狂的反馈来看,这应该是中国古代版从正门进、给人们送符水的新年老人了,虽然张角其实并不特别老。
一年的时间,陆离对张角的称呼从叔父变为先生,虽然好似前者更加亲近,但前者是自父辈衍生而来的关系,后者则是自己与对方建立的关系。
这一年对于陆离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身处其中的他说不清楚,但如果是未来的他,从后往前看,他会将其称之为让自己受益一生的宝贵财富。
张角一年前带着陆离离开,一年后又亲自将陆离送了回来。
不说别的,就看这份亲自,也足以看出对方跟陆乔情谊真挚了。
可真挚的友人送完孩子后没有停留,只跟陆乔说了几句悄悄话就离开了。
对方身上没有卸下一个大包袱的如释重负,也没有送还一个陪伴自己一段时间的孩子的不舍,他那样风轻云淡,如人们想象中的得道高人一般来去如风,从容自如。
他本也属于道家,至于未来掀起的黄巾起义,想想汉初的黄老学说,道家可不是政/治空白地。
儒家的王莽可以做的事情,凭什么道家的张角做不得。
一年未见的父子俩对视一眼,气氛倒也不尴尬,没有太多的想念,但也没有什么埋怨,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血缘上是父子,但也就只是血缘上是。
陆离正准备回房间休息,却听到陆乔说:“听说你对我有所误会?”
陆离不明所以:“我对大人有什么误会?”
陆乔道:“我听闻你竟然认为自己受过陆氏的财粮?”
他看起来一脸震惊,就差直接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
虽然可能有亿点点不孝,但陆离真心认为对方看起来是真欠啊。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我没有受过吗?”
不是吧,亲,知道你人淡如菊加叛逆到家有巨额财产要继承却偏偏带着儿子跑到山里来,但人淡如菊与叛逆不能等于不要脸跟睁眼说瞎话啊。
陆乔不理解:“养孩子还需要那群人帮忙,多鱼,为父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无能的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