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只羊

搞科研强，你看看你师兄我的发缝。”

邢雅低笑：“你小点声吧，你还嫌老陈骂得不够多。”

孟秋把声音压低，继续和祁漾说：“当然我还好，你看你邢雅师姐右边的，那是你周朗师兄，博士读三年，今年是他在老陈那的第五年。”

祁漾抬眼，孟秋捂着嘴小声说：“延毕第二年了，你看看他的地中海，他才二十九。”

祁漾瞥了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他低头啃着肉丸子，心里嘀咕陆京迟以后不会也秃了吧。

正想着，孟秋就又说道：“不过也看人，老陈头发就很茂密，因为老陈是天才型选手，哦，还有，小陆也是天才型选手，这种人都不秃顶，秃顶的只有我和你周朗师兄这种冤种。”

邢雅笑得憋不住，肩膀抖呀抖抖呀抖。

祁漾慢悠悠吃着东西，悄悄观察着餐桌上的人，很神奇，虽然陈北星老是一副火气冲天的样子，但莫名很和谐，大家嘴上说着怕陈北星，其实根本就不怕。

还有陆京迟，很难想象陆京迟居然会在这样的氛围中如此融洽，他以前一直以为陆京迟都是独来独往的。

偶然抬起头，祁漾看到陆京迟撑着胳膊，视线很淡的落在陈北星和林天意的方向上，偶尔周朗会和他说句话，他低声应和一句。

祁漾托着腮。

其实陆京迟人真的怪好的，好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冷淡，但也温和。

也不知道他偷看了多久，突然就被陆京迟抓包了，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祁漾吓得一激灵，立马坐直，欲盖弥彰的夹了一筷子菜。

林天意和陈北星说完了他们的悄悄话，终于将话题抛给了自己的学生们，陈北星谈起孟秋，说出了那句金句：“在学术界对我毫无威胁，在教育界让我名誉扫地。”

然后邢雅在一旁偷偷给祁漾科普孟秋申请研究经费申请了五块钱的光辉事迹。

还有很多。

祁漾看得出来，陈北星很喜欢这些学生。

饭吃到中途，林天意从酒柜里开了瓶酒，每人面前一个杯子，量不多，喝个高兴。

祁漾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他捧着酒杯和大家碰杯，一会老师一会师兄师姐的叫过去，一群学术狗乐的不得了，揽着祁漾说在江大有事就找他们。

看起来好像人人都像喝高了，结果吃到最后，只有祁漾一个人醉醺醺的倒下了。

他团成一小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发懵。

邢雅在旁边叫了他好几声：“宝贝？怎么样了？还清醒吗？”

孟秋和林天意报告：“林老师，师弟好像醉了。”

林天意“嘶”了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祁漾的背：“难受吗？”

祁漾也不说话，脸色红红的，睫毛扑闪扑闪眨了几下。

林天意看着椅子上的人，又是好笑又觉得有点可爱，没想到这么点酒就把人灌醉了。

他跟陈北星说：“等会把祁漾送回学校吧。”

陈北星刚要应声，陆京迟就起身走了过来：“我送他吧。”

陆京迟一过来，围着祁漾的邢雅和孟秋一下就散开了，给他腾出了位置，陆京迟蹲在椅子前，抬手用手指蹭了下祁漾的脸。

“还知道我是谁吗？”

祁漾嘟哝了声：“……嗯。”

“知道就行。”

陆京迟站起身对林天意说：“放心吧林老师，我会把他安全送回去的。”

林天意点了点头：“到了给我或者北星发个消息。”

陆京迟：“嗯。”

其他人一看也很自觉的没再说什么，陈北星看着两人的氛围，摇了摇头。

和他当时看林天意一个德行。

陆京迟带着祁漾到了角落的沙发上，祁漾乖乖坐着，但可能太晕了，身体不住前前后后的晃。

“晚上想回哪里？”陆京迟用手托住他的后背，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