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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梅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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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惊而转身。

夜色下,临漳世子的身量看着极高,足有八尺。

他穿着一袭玄色阔袖蟒纹长袍,身披墨绿刻丝鹤氅,领上的一圈红色狐毛被北风吹得摇曳生姿。

此刻,他半昂起头,夜火拂过他的面庞,叫他高挺的鼻,锋利的眉显得十分深邃,然,眉下那双隐含蓝光的眼眸,又因染上痴迷而略显呆滞。

溶月屈身,正要见礼,暗处突然响起一声冷笑:

“呵……”

笑声之熟悉,仿若被刻进她的骨髓,以至于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听江亭,要以才女之姿,勾得临漳世子拜倒。

溶月直起身,目光越过临漳世子,怔怔地落在距他身后半步,穿着一袭鸦青色梅花绣纹袍的秦长风。

他怎么也在这里?

溶月满心惊愕时,临漳世子回身,目光七分含笑,三分带惊地问秦长风:

“溪辞,你在冷笑吗?”

溪辞?

莫非是秦长风的字?

自来,能以表字称呼对方的,要么是长,要么是友,但无论是长是友,必是亲近之人。

秦长风和临漳关系极好?

溶月又瞥秦长风,只见这人冲临漳轻勾嘴角,露出一丝半羞赧,半坦荡的,似春风拂面般的淡笑:

“可不就是被风吹得岔了气,冷笑了一声吗?”

“哈哈哈……”临漳仰声大笑,“我就说,溪辞是君子,怎可能冷笑?不过,这天,确实冷了些。”

她竟不知道,冷笑还能做这般解释!

不过,未曾撞见秦长风前,她听说他君子地很,如今瞧见他在人前惺惺作态,她才算明白,他的君子之名从何而来!

她正于心中不耻,秦长风蓦然扫来一眼,眼色之冷,远胜冰雪,但下一刻,这冰雪又极快地散去,因为临安郡主绕到了他身侧。

“溪辞哥哥,你冷吗?”临安郡主忙伸出手,要抓秦长风的手,“我的手暖和,这便替哥哥暖一暖。”

眼看两只手要搭在一处,秦长风抬眸,又看溶月。

看她作甚?!

溶月撇开眼。

她的这一撇,气得秦长风差点沉下脸。

今夜的顽顽,既不是他初识她时的孤傲倔强,又不是她勾搭江明庭时的柔弱可怜。

今夜的她,像一支清丽的蔷薇,身上既有三分牡丹的雍容富贵,又有七分兰草的典雅高洁,而这,刚好是临漳最喜欢的模样。

她,又想做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临安郡主趁势抓住他的手:“溪辞哥哥,你的手可真冷啊,来,我帮你捂捂暖。”

临安揪着秦长风的手往自己怀里揣,而彼时,溶月又一次转过头,目光对上了他,他略一犹豫,没有抽回手。

秦长风心道,他的顽顽,到底还是醋了!

醋?

溶月巴不得秦长风看上别人,然后离她有多远是多远。

她侧目,是因为她会和秦长风纠缠不清,全仰仗于临安郡主的求而不得,不惜对他投下催命香!

若昔日,秦长风宁可死也不愿意委身临安郡主,那今日,他又为什么由着她当众把他的手往怀里揣?

这人,到底在谋算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临漳世子错身两步,走进山亭,他这一动,刚巧阻断溶月和秦长风相互窥探的目光。

“姑娘,在下临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临漳一边发问,一边走近她,不过须臾,他就到了她眼前,一股浓郁的龙涎香被寒风卷进鼻尖,熏得她急急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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