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沉默和爆发
忠信只好失落的调转头去,罗清赋的身体时好时坏,罗明先的脾气也是,连带一家人的心情也时晴时雨。到家午饭刚好,罗明先正拿碗筷叫三辈人吃饭,信欢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信有游戏机不离手,娘母三人谁也不理他,从隔壁钱柜边端板凳过来的罗清赋喊他吃饭,他先招呼一声老丈人帮着端板凳,喊信有:“耍个游戏饭都不吃了。”
罗明先依然‘看不见’他,端碗盛饭递筷子,视他为无物。罗清赋道:“管他的嘛,一个礼拜只有两天耍的时间的嘛,去,给你老汉拿碗来,快点。”
信欢母女动筷子吃饭,母亲夹菜给闺女,双双冷脸静默,罗清赋已经因为同他说话被视做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做同党处置。
不过罗清赋仍同他热络交谈:“小河边的几个机器收转来没有嘛?还有哪些没收?”
他洗了手坐过来接老丈人帮着盛好饭的碗,认真回答:“还没有,金孝全那里还有几亩地没收完,还剩烂湾还有两台机器,说好后天一早去收。”
两个人一停下来,整个屋里只剩筷子同菜碗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婉转动听,但气氛凝固。
唯独信有没事人一样,又没有他喜欢的菜,丧气得很,眉头一皱嘴一咧筷子往碗上一敲:“哎呀——又是这些菜,硬是,天天都是这些菜,吃不伤吗你们!”
忠信还没发话,罗明先道:“那你自己煮噻。你啷个不自己煮呢,我又不是你们保姆,那里想吃啷个自己煮,个人动手。”
“哎呀——”一听大人说话就鬼火冒,又奈何不得。从前回来时罗明先不给忠信洗衣服做饭,罗清赋便自己给忠信洗,把信有的碗筷提前端给忠信吃,她也是鬼火冒却奈何不得。但慢慢就想开了,日子还长,不定谁笑到最后。
“老板哪里去了,东西偷跑了哈!”罗明先还指桑骂槐的嘲讽几句,外面有买东西的人进来了,闻着碗筷声转到这边后门来站门口上笑:“在这里吃饭呀,咦这个屋凉快,欸吃得好欸,伙食还是不错噻。”
忠信哪里是会说话的人,罗清赋问顾客:“你吃没有嘛?”
罗明先阴阳怪气道:“还伙食好,就这样都嫌见菜不好没有胃口呢,还伙食好,我们这些后娘当的,招人家的闲话。”
顾客猝不及防的噎在当场,忠信站起来带着他往外走:“买啷个?”
“买二两瓢儿白种子,马上蝗虫多搞得还,种恁多菜还没有菜吃。”
可忠信并不知晓菜籽在哪里,大致扫了几眼,喊屋里:“瓢儿白籽在哪里啊?”
听到罗清赋喊信欢:“快,去给老汉找哈儿。”
这丫头倒熟练得很,哪样东西放哪儿怎么卖收补多少钱,一样不含糊。卖了东西回来,罗明先已经吃罢饭端着碗到后面水槽去了。
不难理解,女人与男人置气多数就这两种方式,吵的鸡飞狗跳,或者若无其事视而不见。多数是前者,有话吵有账翻,一旦发展为后者就该当心了,有句话讲是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尤其向来叽叽喳喳却忽然沉默的人。
比如罗明先,也比如黎书慧。
老张大早出门卖烟狗儿,回来已经下午一点过了,烟狗儿没卖完,太阳也热,心情十分焦躁。进屋来看黎书慧正坐在环堂屋门口屋檐下剐红苕藤,他在躺席上坐下来,安逸的叹口气,坐一阵儿:“吃饭没有?”
黎书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手上动作不停,大半截藤蔓上的叶子都枯死风干了,仅剩尖儿上还有几张老叶子,她把绿色部分逮下来做猪草,黑色藤蔓喂牛,干藤子扔坝子晒干当柴烧。柴多,一个上午下来屋檐坝子堆满了干藤子。
“转来在龙头石碰到张朝斌,在那里跟他吹了一阵,说是又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