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酒酿

日高三丈，烈日当空，齐默瞧着少女围在阿婆身畔叽叽喳喳，总也不停的模样，深感今日之行只怕是难以实现。

“阿婆，你先忙，下次我再来。”齐默拱拱手，转身走出了门。

阿婆的家距离山很近，她绕着路走进村时，还能瞧见不断上山下山的人，她四处望了又望，也没瞧见哪家似阿婆那般，晾了一排排的米粉。

“你去哪了？”

嗯？齐默微怔，顺着握着胳膊的手望了上去，周毫安神情阴沉，双眸似擒住猎物般紧紧盯着她。

这是做甚？她能去哪？就村里转转，山上转转，还能去哪？莫不是他以为她想跑？

齐默缓缓将身子调转，她静静望了周毫安许久，久到周毫安都有些手脚不适，颇显难堪的松开她的胳膊，沉声道：“回家吧，山上猛兽较多，你若想上山，告诉我一声，我等你。”

“嗯，我就是想采一些香料晒晒，要不然开业当日，材料短缺，无法成事。”齐默顺应着将视线收回，跟在他身侧。

她既已表明心意，自是会一心一意为这个家着想，只要他未有情意生动之人，她与他的一生，便是一生。

回到家，齐默就瞧见院中凌乱的堆着背篓、镰刀、猎物，还有一些桑葚和杨梅。

诶？桑葚？杨梅？

不过家里好像没有看见糖，没办法将桑葚熬制成膏，倒是能做一点馒头，熬点粥，剩下的同杨梅一般，泡点酒储放。

齐默将背篓放下，从中拿出需要晾晒的香料，摊平晾晒，又顺手接过周毫安背篓需要清理的东西，一齐搬到井旁。

“家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酒？不用太好，就平常家酿即可。”齐默一面清洗着杨梅桑葚，一面询问着。

“酒？就那一小罐。”周毫安收拾着他的烂摊子，不禁一愣，他并无日日酌酒的习惯，也不曾想再酿一些，是以家里就那一小罐，留作念想。

“嗯，那我回头去村里看看有谁家在卖。”齐默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她利索的将其清洗完，拿了两个干净的盆装好，又将薄荷甩干水分，储藏起来。

她今天还采了点地皮菜，一会儿炒个鸡蛋，熬点粥，再拿出点猪肉，炒个蕨菜炒肉。

……

晡时刚入，齐默就同周毫安出了门，村里的粮食紧俏，没有人再费力酿一坛子酒，倒是有村民指路说村口有一户人家，常年贩酒。

他们二人此行就是那户卖酒家。

走到村口时，正巧看见早归的牛车，车上的人不多，可物却占了不少地方，此时正手搭手帮忙卸着货。

周毫安同赶车的老伯打了声招呼，就拐进一旁的小巷，巷内独一户人家，门口什么也没写，就零散摆着不少陶罐，周毫安敲了敲门，却听到有人在巷子口回应。

“在这儿呢！有什么事儿？”巷口有一衫青灰色短褐露出，他头戴青布，手拎陶罐，正摇摇晃晃向着巷子里走来。

周毫安走上前，接过那两坛陶罐，询问道：“你可是卖酒的张四？”

“是，要买什么酒？我可说好了，我这可没有什么佳酿，就一些普普通通的浊酒，你若是要，便等片刻，我先将罐子拿回来。”张四开了门，又折返回去，如此三趟，终于将陶罐搬了个干净。

他走进小院，掀开其中一个封布，淘出一勺酒。

浊酒偏黄，沾少许杂质，但她就是想酿点果酒，倒也不拘泥于是什么酒，问清价钱之后，齐默买了两坛，周毫安充当劳力，将酒坛抬回了家中。

果子上的水渍早已干透，她取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充当过滤网，将酒同杨梅重新倒入一个新的陶罐之内。

等桑葚也浸泡在酒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