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惊鸿宴盛世颜(22)
云王身边的侍从离开后,妆夫人一脸平静,丝毫不见歇斯底里的怒气。
她早就知晓云王到时可能会发觉,毕竟自己和那两兄妹的关系真是算不上好。
不过,她花重金买通那么多山匪,结果只是惊得车队大乱,死伤了一些人,而蘅奴竟是毫发未损。
她本想让那些山匪掳走蘅奴,就算后者被救了出来,也必定为世人猜疑其清白,如此慢慢毁掉其风评,最好之后郁郁寡欢痛苦死去。
忽而,妆夫人端着茶盏的手一摔,茶水随之溅了满地。
自打那日家宴过后,碧蘅便窝在了和宁院里,就连每日去嫡母那儿的请安也被梁侯做主免了。
非但如此,而且梁侯还下令,从此以后,和宁院这里的日常嚼用也是按照和丰院那边的标准。
入夜后,浅浅月色照在了支起的窗棂上,几缕夜光悄然钻入了屋内,渗透进那明亮的烛光里。
碧蘅正倚在贵妃榻上,大半的芙蓉面埋在了手中的话本子里,偶尔还轻捂着唇角,笑得花枝乱颤。
她丝毫未注意到此刻迈步走进来的男人,只一心专注在话本子上面。
鹤年刚一踏进卧房里,便觉得周遭的物件摆设似乎全都灿然一新。
铺满整个地面的羊毛地毯,就连在一些刁钻的角落里都裹上了柔软精美的织毯;墙壁上挂着些许幅山水墨画,凑近一瞧,皆是名家大作;件件精美的屏风摆在外围,牡丹国色,花鸟逗趣,山湖河川,皆数呈现在其间…
他脚步更往里走,绕过作为装饰的屏风,一张华美的贵妃榻赫然被摆放在床榻一旁。
不过,更引人注意的是在床榻之尾的上方,那里嵌着一颗跟男人拳头一般大小的明月珠,此时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但这些都没有使得鹤年驻足,眼神只是一晃而过,很快便锁定了靠在贵妃榻上的人儿。
不知她在看些什么,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竟一点都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男人眸光不时瞥去,见她毫无反应,便一点点靠近。
碧蘅看得正在兴头上,指尖不断摩挲着扉页,脸上的激动之色里夹杂着几丝男人看不懂的神情。
她咬住下唇,似是要抑制唇边泛滥的笑意,不过她还是继续往下,直至话本里某些只言片语展露在其眼底—
“芸娘,莫要这般折磨我了,好不好?”
“那还请郎君解开锁链,放过奴吧,不要再—”
“芸娘惯会逃跑,若不仔细看住你这只雀儿,到时我恐怕悔得心肠疼。”
话毕,郎君伸手截住芸娘那节只着薄纱的细腰,耳鬓厮磨时,彻底把怀里的金丝雀掌控在其间。
不顾面上隐约浮现的些许羞涩,碧蘅连忙翻过页来,左侧书页上正绘着一幅郎情妾意图:
素衣郎君修长的指尖搭在一貌美娘子的衣带上边,漫不经心勾动时,他俯身贴在温软的颈项上面,悄悄说着那羞人的情话,就连那月儿也躲在了云层后面。
“郎君不要—”
“芸娘,这可依不得你。” 说着,他牵着她的手,往衣袍之间而去。
碧蘅努力压抑着她的兴奋,正欲再往后翻时,她才感知到笼罩在身上的阴影。
“啊!你…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声吗?” 她拍拍胸口,试图抚平心中猛然而来的惊吓。
刹那过后,她才惊觉手中话本子的存在,于是赶忙合上,并把它不经意地塞在了背后,一脸镇定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天家宴之后,她就几乎没见这男人来这里,连着数十天后,她就逐渐放松了拘谨,把这屋里重新捯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