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酒醉
松萝早已等候在庭外,看谢凝出来,她忙迎上去。
“公子。”她将春衫给谢凝披上,这几日倒春寒,薄寒伤人,“有没有问出什么?”
谢凝回京前,这个案子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曾托人打听,只说贼人认罪,却拒不交代背后主使。
“还是老样子。”谢凝说着,上了马车。
“去趟歧王府。”她对松萝说道。
松萝应声是,命车夫调转方向,往歧王府行去。
在谢凝离京的这段日子,卫融不时来清风楼吃饭,总是坐在最显眼的地方。
松萝知道,这是他在告知世人:这是他卫融守护的地方,宵小之人,请自动远离。
他没有穿官服,亦没有歧王府的腰牌,甚至连常用的画影剑都没有带,只是寻常一把软件,围在腰间,穿着常服。
但只要他坐在那里,松萝就觉得安心。
早在她听到歧王舍身救公子时,便亲自送去了重礼,以表谢意。
这次公子亲自去,即使空着手,也不算失礼。
管事看到松萝,忙去通传。
两人跟着管事进去,偌大的王府,婢女仆从,个个低眉敛气,噤若寒蝉,连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
卫融也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来迎接,松萝总觉得透着怪异。
两人走到一处假山下,管事指了指台阶尽头的亭子,“公子,王爷在哪呢!”
谢凝抬头看去,廊桥尽头,一处朱漆绿瓦的飞檐亭,韩元驰正在亭中饮酒,卫融远远站着。
谢凝沿着廊桥走过去,桥下碧千顷碧波,烟波浩渺,浩若烟海。
见她走近,卫融悄然走过去,低语道:“王爷心情不好,你说话当心。”
“为何不好?”谢凝问道。
“熙宁郡主回宫了。”卫融面露窘相,他拉住跟在身后的松萝,“公子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与王爷相熟的人很多,但现在能劝慰王爷的,或许只有谢公子一人。
父夺子妻,这种事莫说在皇室,就是在寻常人家,也是难以启齿的事。
“你来了!”韩元驰见她走来,说道。
谢凝见他眼神涣散,说话口舌不清,显然是喝多了。
再看摆在一旁的酒坛,已空了一坛。
“坐下,陪我喝酒!”韩元驰倒了一碗酒,推给谢凝。
谢凝并没有接酒碗,“熙宁郡主回宫,你心里难受,是吗?”
韩元驰听到这话,看了她半晌,‘啪’一声摔了酒碗,“谢凝,我救过你的命,你说话一定要戳我心窝子吗?”
松萝听到,急欲上前,却被卫融拉住。
卫融冲她摇摇头,示意她留在原地。
歧王府上下,人人讳莫如深,无人敢提‘熙宁’二字,就怕触怒了他。
但夺妻之恨就像一根刺,刺在王爷心间,得有人把它挑出来才行。
“我这儿疼。”韩元驰捶着自己的心窝,这还不够,他拉住谢凝的手按住自己胸口,“你知道吗?我这儿疼!”
谢凝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对方紧紧按住,不能动弹。
韩元驰又闻到了那股如兰似麝的味道,“你说你一个男人,天天学娘儿们熏香戴香包,腻不腻?”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他攥紧掌中的柔夷,“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朋友?
谢凝冷眼看着他:若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姑姑’。
韩元驰看谢凝不理他,松开手,重新取一个酒碗,自己倒满,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