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沛县审案（6）

如公主要召见师爷。

一个带着软帽的老头被带了过来，老头见礼道：“参见如公主殿下，小的正是这沛县县衙的师爷钱荣宝，主管刑狱。”

林安：“你主管刑狱？”

钱师爷：“正是，县衙还有一个主管钱粮的师爷，今日随顾县令外出了。”

林安：“哦～那你可了解这沛县的土地、农税、商税情况啊？”

钱师爷：“这些，小的也是略知的。”

钱师爷谦虚了，林安所提问题，无一不完整清晰的回答出来。

林安很好奇，此处这气候，粮食一年两熟应该不是问题，可为什么连自给自足都困难呢。

钱师爷解释，如只看气候，这京都附近洲县，全都可以达到一年三熟。

然而这里大部分时节都干旱无雨，到了雨季，却又飓风频发。农民没有信心种植两茬粮食，更别说一年三熟了。

这大夏的税收依然是以农业税为重心，工商业不发达。商业税一般只有过税一厘，住税一厘。

在钱师爷的解释下，林安明白了。过税就是货物运输到其他城市，通过关津渡口时收的税，住税就是开在城中的店铺，根据账本缴纳的税金。

而一厘指的就是1

大夏还有一些大城市，有类似于地方性保护政策，如果你在本地没有店铺，即使想要缴纳过税，也不可以携带自己的货物进入京都售卖。

这就导致了货物流通性变差，更加不利于工商业的发展。

经过一上午的问话，林安自觉受益匪浅。

正事问完，与钱师爷闲聊两句。林安想起这钱师爷主管刑狱，于是问起了李屠夫杀人案的事情来。

钱师爷面色露出了一丝慌乱：“不知如公主是如何得知这一案件的？”

林安：“偶然听说，这案件在沛县也算一桩奇事了吧，说起的人还真不少。”

钱师爷：“是，是，顾县令明察秋毫，这桩案子已经证据确凿，在赈灾结束后，就要审理了。”

林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林安离开县衙，外出视察的赵毖之、顾文元等一直都没有回来。

又过了一日，出去走访查证的周毅，小赵管家，都带回来了重要的线索。两下线索一对，几人发现，李屠夫果真是冤枉的。

然而，林安陷入了纠结中。李屠夫是没有杀害崔家根，然而他也的确是一个恶人，据小赵管家走访，查到李屠夫许多令人不耻的行径，但单独一件件一桩桩，也都不至于杀头。

如果李屠夫被砍头，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会大快人心，而这样却破坏了法律的基本原则，法律本应是公正的。

沉默片刻后，周毅开口道：“如公主，这律法就是律法，即使是一个恶人，也不应为没有犯过的罪而受罚。然而，”

周毅放低声音快速道：“然而，一个人所犯的罪过，从不同方面定罪，结果是不一样的。

比如欺行霸市，收取保护费，就只是杖责三十，而常年收取保护费，总额一定超过百两，那可就达到强盗罪的标准，是要罚做三年苦力的；再比如卖病猪肉，按照以次充好罪来说，就只是罚没所得，一倍罚款，而有超过三人因他所卖病猪肉而生病了，那就可定为投毒罪…”

周毅总结道：“数罪并罚，即使不砍头，也要被罚做苦力三十年。据暗卫所说，这李屠夫在牢内受刑颇重，别说三十年苦力，怕是三个月也坚持不住的。”

哎？不说常禄是如公主忠实的狗腿，还经常为其出谋划策吗？怎么这周毅也如此了解林安？

小赵管家汇报：“还有一事，今日有人给李屠夫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