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手
有期……
赵明鸢心中一颤,忽而转头注视着裴清淮。
她迎着裴清淮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这位夫人与我同住定州京都,倒也见过几面,听闻她已于几月前逝世,而平州定州之间路远,不想这位公子与夫人有如此情意,牌位都已为她立好。”
“既已立了牌位,逝人已矣,公子又求何期,徒增烦恼?”
这话直白得很,专挑人心窝子戳。
裴清淮听了这话,稍稍愣住后便弯唇一笑,借以掩藏眼底的情绪,“姑娘这话不像是劝说,反像是堕入空门一样。”
“不过正如姑娘所言,从小一同长大,这份情意自然不同于别人。”
霎时话音一转,裴清淮直勾勾地盯着赵明鸢,似是无心道,“姑娘说话,与我那故人竟是有些相似。”
“你二人也是有些缘分的。”
“是吗?”
赵明鸢的心头再一颤,裴清淮变了,真的变了。
小时那个找抽的裴清淮不见了,长大后偏还生出了些看穿人的本事来。
说来幼时的赵明鸢与裴清淮相识于定州,那时赵父还未分家,一大家子与祖父母仍在定州同住。
盖因赵父从商,常常三年五载的不在家,身为上将军的祖父怜惜赵明鸢少时难得其父教导,便时常带在身边,因而赵明鸢一身武艺,都是祖父所教。
赵明鸢不被拘着性子,喜欢上蹿下跳,练完功就爬墙看隔壁裴清淮被其祖父和父亲压着习武,那动作,那身姿,跟她一比……墙上的赵明鸢撇撇嘴,这也叫练功?比不上,根本比不上。
如此,赵明鸢有些得意,还偶尔指点裴清淮一二,但裴清淮就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就这样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地上,这个争一句,那个回一嘴,引得两家人无奈至极,但也因此关系不同,两位祖父又是同僚,就更由得他俩去了。
裴清淮的祖父是极喜欢这个小女娃的,经常拿着赵明鸢作例子讲给裴清淮听,裴清淮气不过,但也打不过,只能自己生闷气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地练,最后还是赵明鸢软了性子去哄他,这才消停些。
照此来说,两家觉得发展成为亲家也未为不可,但此时平州边关战事告急,两位祖父重上战场,跟着去的,还有裴父。
后来裴家祖父战死,帝下诏追赠安国公,由其子裴父袭爵,为镇北侯。
裴父悲痛,却也下定决心守住边关,便举家迁往平州。
赵父又觉得这些年亏欠女儿,打算不再跑商,而是迁回老家,专做一门生意,好好带着女儿,自此两家这才渐渐少了联系,偶尔书信来往罢了。
思及往事,赵明鸢心里多了些惆怅,但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她稍稍后退一步,“我说话向来如此,公子见谅。”
赵明鸢不欲多留,往事不可追,徒留于此,怕是会叫裴清淮看出端倪来。
然而话间观主已至,与二人同见过礼后,那观主对着裴清淮笑言,“世子日日来,只今日稍有不同,应是心中所求稍解?”
裴清淮十分严肃地回礼,“此事还需谢过观主。”
二人打着哑谜,赵明鸢也不急,静静等着他们说完。
很快观主便又看向赵明鸢,“这位施主,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只是还没等赵明鸢回答,那观主便了然一笑,“贫道知道了。”
观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神秘道,“施主此番,是为你命中的机缘,大可安下心来,夤夜自退,顺其自然就可。”
又是哑谜。
赵明鸢暗暗皱眉,却是继续听那观主所言。
“只汝道已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