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十七)
一日三秋,度日如年,不知不觉中在精神病医院已经两个月了,我也渐渐的习惯了里面的生活,鼻子也闻不到什么异味了。
天气一天天的在转凉,我也倒计时算着还有多少天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以来只有晴天可以到后门操场放风的时候去晒个把小时的太阳,几乎全天都呆在阴潮的环境中。
我和徐金雯的友情更加深了,现在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我问对方:“这里一百多号人,你说有多少脑子是真的有问题的。”
对方回答道:“你只要等医院卖鸭腿的时候,看哪些人会去垃圾桶附近找别人丢弃的骨头吃,这就绝对是有病的,错不了。”
医院最近新接收了一位年龄最小的病号,名叫骆学斌,听说今年才17岁,好像是因为常年在家不上班,又经常向父母索要零花钱,不给就打人,就这样给送进来了。
17岁,花季雨季,多好的年华啊,就早早来到了这种地方,我突然想起了自己2001年17岁的时候,也是初中毕业后的第一个暑假,我去了远在南粤白鹭洲工作的亲友那边找工作。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的三姨父苏桥就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后来误打误撞进了当地一家很有名的毛纺公司,随后又把我的三姨,五姨,舅舅,表哥 ,表姐,三叔,五叔,小姑……全吸引到了这儿工作。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家乡赶赴遥远的陌生城市,在绿皮火车上内心隐隐感到不安,胆怯和孤独;车厢内其他旅客都成群的叽叽喳喳在聊天,我则一直安静的望向窗外的风景,好在一路上都平平安安。
到达羊城火车站,按照亲友的提示 ,拿硬币买了一张7块钱开往白鹭洲西朗站台的地铁票,下车后掏出了写好的电话,找了一家公共电话拨打了舅舅梁学符的的电话。
舅舅特意和毛纺公司请了假,很快骑摩托车到了车站出口接我,期间很多摩的想让我坐车,有的则直接过来抢行李。
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我几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这些亲人,这次还看到了素未谋面的表姐周春梅,比我大两岁,姐夫刘忠仁也在白鹭洲一家很知名的五金厂工作了很多年,两口子日子一直过的其乐融融。
或许是童年缺少长辈关爱的原因,又或许是父亲的肢体暴力,母亲的言语侮辱,我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过,只想尽快长大可以逃离这个罪恶的家庭。
我特别喜欢和表姐独处的日子,有时候甚至想如果对方不是我的表姐,我很想娶了她做老婆,而表姐似乎也能察觉到我内心的世界,隔三岔五开玩笑说我很想找老婆了。
表姐把我带到三叔虞德申租住的横岭,三叔一看表姐,夸到:“春梅是越来越漂亮了,”随后热情的和我打了招呼。
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连普通都讲不好,也许是南粤企业都比较排斥豫章老乡,也许是个人性格自卑内向,用人单位一眼就看不上,足足找了两个多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都是在各个亲戚那里轮流吃住。
正好有个村里和三叔认识的村民叫张文龙的也来这块找工作,所以我俩在一块的时间也很多,今天到平南工业园转,明天到平西工业园转,后天又到夏东工业园去转转。
印象中最深的是:
第一次一家大型企业南方包装正在招工,我们排好队等了很久,结果就张文龙和我没有录用,对方临走时气的把工厂大铁门使劲踢得哐当响,保安追了我们几条街才返回。
还有一次是我们在路上闲逛,遇到当地的联防队员查暂住证,由于没有办理,就直接跑了,后来我俩躲在暗处又看到那帮巡防队员正在殴打一个蹲在墙角,没有暂住证的外地人,我心里有股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