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穆倾崩溃质问:“陈潮生!你怎么可以这样见异思迁?”
“咔!”
周斯聿拧了拧眉,转头看向坐在监视器前沉默不语的姜行川,“你觉得呢?”
周斯聿只是瞥了姜行川一眼,忽地脑中想到王国维《蝶恋花》中的一句诗: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谁说美丽二字多半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用在姜行川身上也不足为过,若他是个女子,那定是个钓系美人儿。
姜行川身子散漫地窝在躺椅上,绯色的双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他恹恹地抬了下眼皮,绣面芙蓉虽毫无表情,但周斯聿隐隐读出两个字:垃圾。
果不其然,小姜爷言简意赅万分嫌弃地丢出两个字:“太假。”
感情是假的,离别是假的,悲伤也是假的。
世俗是最难缠又最隐忍的东西,可是很显然困住男女主的不是世俗,是他们面前的镜头。
后面还有一场雨中吻戏,照目前来看,投入不了的湿身吻戏跟看不良片没什么区别,除了荷尔蒙刺激很难有什么实质性的情感共鸣。
演员回到休息室稍作调整。
姜行川懒倦地起身找个僻静的地方去抽根烟。
每当他想要骂人的时候,都会选择抽根烟让自己冷静一下。
烟刚点上,背上忽地被人砸了一下。
姜行川身子微微前倾,蹙眉转身,一个脸生的场务抱着道具连连道歉。
场务是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脖子上挂着牌子,写着“何苗”,正用极其别扭的姿势抱着一个巨型复古衣帽架。
“姜导对不起,刚刚我手太滑没拿稳,没、没伤着你吧?”
姜行川不屑于难为一个小姑娘,但挨不住他厌蠢,没法忍受自己片场有笨手笨脚的工作人员。
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但心底已经决定要委婉辞退这个场务,还没来得及开口,忽地瞥见何苗身后探出一个圆圆的,呆呆的脑袋。
陈清念用同样笨蛋别扭的姿势抱着另一个衣帽架。
姜行川:“……”
两个人的目光既然对上了,那就逃不过去了,陈清念促狭地挤出一个温柔讨乖的笑,两只眼睛弯弯,像两轮皎月。
还是笑得那么窝囊,但又格外养眼。
姜行川:“…………”
何苗被姜行川的笑迷得七荤八素,有些飘飘然:“姜导?”
姜行川嗯了声,把烟衔在唇间,伸手替笨蛋何苗把衣帽架扶正,拿稳。
然后又跨步走到何苗身后,帮小窝囊同样扶正衣帽架,免得脱落。
陈清念的鼻子很灵,几乎在姜行川靠近的瞬间就闻到了他身上清淡冷隽的松木香以及那淡淡的烟草味。
姜行川很高。
站在陈清念面前几乎遮住她头顶大片光,像是把她单薄的身子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领域里。
身高差的缘故,陈清念的视线不偏不倚,刚好对上他露出的脖颈和那颗蛊惑人心的痣上。
黑色衬衣也太显白,姜行川的皮肤都快变成透明色,似乎他再靠近一点都能让人瞧见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了。
他还是习惯性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对明晃晃的锁骨,浑身散发着会勾人的危险气息。
陈清念耳根一热,连忙转过头,避开了视线,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姜行川的动作微顿,拿掉唇边的烟,往远处挪了挪,“熏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