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忘却

次日，明月自榻上醒来，迷迷糊糊间，察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猛然睁眼，便见沈知礼正站在榻边，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是谁？”

“你醒了？”明月下意识地出声，语带难掩的欢喜。

“我又是谁？”沈知礼的眼神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充满了对周遭事物的迷惑，“我这是在哪里？”

“你……”明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只好道，“你暂时生病了，不小心忘记了过去，不过没关系，身体调理好了，你很快便会好起来。”

“我生病了么？”沈知礼嗫喏了一声，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明月耐心安抚道:“你先躺着休息，我去让人给你拿吃的来。等填饱了肚子，再喝药。”

她刚要转身离开，沈知礼却忽然抓住她的手，眼中透着一股执着:“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叫阿蛮，是给你治病的大夫。”明月答道，“你叫沈知礼，是大曦朝的王爷。”

沈知礼接着问:“王爷是何物？”

明月愣了愣。心道他现在对过往一无所知，对世事的认知大抵也同孩童无异，这般问下去，只怕会没完没了，不如先把他当做一个孩子，哄骗一番兴许就好。

这般一想，她便如一个慈母般，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王爷乖啊，先吃饭，吃饱饭，我再同你好好解释，可好？”

想不到这招果然管用。沈知礼在得到她的安抚之后，脸上立即便漾开了笑，乖巧地点头:“好。”

沈知礼醒来以后，整个澄王府似乎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像是枯了一冬的树，再次抽出了新芽。

厨娘做好了早饭，由丫鬟端来，喜儿接过，再端入沈知礼的房间。在见到明月时，喜儿整个人便怔在了原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是……是夫人吗？”

“我叫阿蛮，是给你们王爷治病的大夫。”明月笑着问，“不过为何你们都将我认成是故人？我同你们口中的夫人长得很像吗？”

她的声音粗噶难听，同明月全然不同，且夫人若是还活着，又为何佯装不识呢？喜儿想想，心道自己大抵是太过思念夫人，所以在见到眼前这个同夫人身形气质都十分相似的女子时，才会认错。

喜儿有些失落地垂眸:“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无碍。”明月柔柔一笑。

沈知礼这会儿正乖乖地坐在桌旁，一脸不解地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

喜儿将饭端到他面前:“王爷，吃饭了。”

“我要你喂。”沈知礼指着明月。

闻言，明月和喜儿双双愣住。

喜儿尴尬地望了明月一眼:“阿蛮大夫，这……”

明月朝她一笑:“我来吧。”

“劳烦大夫了。”喜儿朝她欠了欠身，而后退到一旁。

明月坐到沈知礼旁边，拿起一旁的勺子，舀了一小口，递到沈知礼嘴边:“啊。”

沈知礼乖巧地张嘴，一口一口地吃着，一双眼睛直盯着明月瞧，可里头全然没有成年男子看女子的那种欲色，唯有一片纯真，以及一丝莫名的依赖。

明月被他看得不禁面热，便微微垂下眼:“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沈知礼忽而咧嘴一笑:“你真好看。”

喜儿在一旁听了，下巴险些惊掉。

明月听罢，耳根子都泛起了红意，她可以对着清醒的沈知礼冷漠、打骂，可面对此时此刻如幼童一般的沈知礼，她实在是觉得有些无法招架。

“戴着面巾，你哪里看出好看了？”

“你的眼睛好看。”沈知礼单手撑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