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日

秦湛在家休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转眼就到了年底，年关将近，他的生日也就不远了。

往年秦湛生日都是秦暮山叮嘱人操办，秦家人丁稀薄，算上旁支，上下两辈里也就秦湛这一棵长大了的独苗苗，所以他每年的生日，秦暮山都要像模像样的操办一场。

秦湛年纪小身体又弱，秦暮山不想让他太早接触那些少爷公子哥，以免染上什么有损身体的恶习，但就算是亲朋故旧的家宴，也办的十分隆重热闹，秦暮山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为自己最疼爱的小外孙，从保加利亚空运玫瑰铺满整个别墅的事，也不是没干过。

今年，秦湛的十八岁生日，本来是个颇有意义的节点，但他却不想过了。每年他过生日，他妈来去都非常随意，想来就呆上一天，不想来就一整天也不露面，他爸好一点每次会来送个礼物，然后公司就会在那天出现五花八门的各种意外，最后沈赫只能‘万不得已’提早退场，而他生日最开心的除了他本人，就只有外公了，但今年外公的情形…所以秦湛对这个生日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但沈冥尘却一反常态，往年只能在生日宴上陪他吃一口蛋糕的人，今年却格外积极的操办了起来，秦湛几次找他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但沈冥尘却跟没听见一样，该干嘛干嘛，亲自联系着鲜花热气球这些无比琐碎的零零散散，忙的不亦乐乎。

秦湛现在算是发现了，自从他这次受伤以后，沈冥尘再也不跟他吵架，也不冷言冷语的讽刺了，但那人固执的本性却一点没变，只是极其富有技巧的遮掩住了。他会装作没听见，或事后忘了，再或者先答应你，然后该怎样还怎样，这让一向应对惯那个强硬且火爆脾气沈冥尘的秦湛，一时还真有些猝不及防。

就这样一天推着一天，终于到了秦湛生日那天，在没有秦暮山的百般筹备下，秦家小少爷的十八岁成人礼，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华贵，盛大。

秦湛起了一个大早，窗帘被一把掀开时，庭院里不知在什么时候铺满的红玫瑰，在今天怒放出最美的色彩。

他洗漱后，穿上一件纯黑色西装礼服，打理出一个还算像样的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已经能见人后，拿起车钥匙避开院子里的人，打着方向盘将车开了出去。

开车还是前段时间在家养身体，百无聊赖时学的，学成后沈冥尘一直看着他，怕出现什么意外不让他把车开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上路。

秦湛一脚油门下去，将车像黑色的猎豹般，在郊区宽阔宁静的路上开的飞快，他突然觉得受伤的那一下，似乎榨出了他隐藏在心底那些叛逆的本性，让他也想过一过与现在不同，那些充满流浪与未知的生活。

到了秦家老宅时，天光将将大亮，看到站在大门外的关伯时，秦湛先是一愣，然后赶紧熄了火下车。

“关伯，你怎么在这里？”秦湛走到关伯跟前，安保接过秦湛递来的钥匙，钻进车里，将车开进院子，关上了大门。

关伯一边走一边笑道：“等你啊，生日快乐啊，我的小少爷。”

今天是秦湛的生日，虽然秦暮山已经病的起不来床，可能已经糊涂到忘了今天是他心心念念小外孙的生日，但秦湛一定会来，一定会到他外公的床前看上一眼。

秦湛看着关伯花白的头发，遥望着这座长满了他童年里喜怒哀乐的大房子，他感到眼底温热，心中酸涩，秦湛朝着关伯露出一个暖意融融的笑，什么都没再问。

秦暮山的状况已经很不好了，满头白发快要瘦成一把枯骨的老人，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但就在秦湛穿着精致昂贵的西装，双膝点地的跪在床边时，秦暮山似有感应般缓缓睁开了那双，难以聚焦的浑浊双眼。

关伯和守在一旁的护工佣人惊喜的互相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