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暂告

见凌景湛不说话，秦时便接着吃绿豆糕，凌景湛意识到秦时的不解风情之后也果断噤声。

凌景湛忍着后背上的伤痛，硬生生在内阁熬到了放衙，秦时自是不放心凌景湛，在凌修明身边时常走神，不过凌修明倒是未曾发现过。

因为凌修明也在想陶青绾。新婚不久，凌修明恨不得日日围着陶青绾转，哪里还想天天来这无趣的禁卫府，跟一帮糙汉子混在一起。

“自我回京后，那混账玩意儿行事是愈发肆意，可还有半点丞相的样子？”

凌修明想夫人想得紧，自然更想骂凌景湛。

不过凌修明说得倒也是实话，自他回京后，凌景湛行事的确放肆，一言一行也没了往昔的谨慎。

大约是因为长兄回来了，凌景湛觉着今后有人给他撑着腰，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吧。

京中的风云就此暂告一段落，而凌景湛同秦时也情意渐深，京城中的明眼人都瞧得出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先前秦时为了避嫌，曾亲自带人将京中关于他同凌景湛的那些话本图册烧了个干净，结果没过多久，市面上便又流行起了新的话本，久而久之，秦时倒也就懒得管了。

只是凌景湛知晓此事后，悄悄地叫银羽买来了不少话本图册，闲暇时刻翻阅，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这件事秦时自然是被蒙在鼓里的，也就只有银羽知道凌景湛买了这些个不正经的东西。

三年后，凌景湛去了趟西郊别院，见了见宁昭。

三年不见，当年的稚子又成熟了不少，个子也长了，同三年前倒不大一样了。

“宁昭见过大人。”宁昭向凌景湛行礼问安道。

不知为何，宁昭明知凌景湛不会杀他，却依旧是不敢面对凌景湛。

许是因为两家之间的仇恨，又许是因为凌景湛这三年来虽未曾来看过自己，但却叫人待自己极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这一份恩情。

“宁昭，我且问你，你可想将来封侯拜相，效力于朝廷？”

“想！只是宁昭乃是罪臣之子，早已没入奴籍，又怎么能参加科考。。”每每一想起自己那尴尬的身份和处境，宁昭便愈发觉得无法还上凌景湛的这份恩情。

凌景湛轻叹了口气，看向了院中栽着的竹子。

或许他同宁昭是同病相怜，又或许是在宁昭身上找到了自己往昔的影子，凌景湛总觉得，若宁昭不是宁钰的儿子，该是有一个锦绣前程的。

“身份的事情，你若愿意，徐老太傅自会认你为义子，带你重返京城，住在徐家府上。”凌景湛顿了顿，似是在犹豫些什么，最终道，“课业一事，你若愿意，我亦可做你的先生。”

那一瞬间，十岁的宁昭忽然便哭出了声，跪在凌景湛面前拜了又拜，道：“先生待我至此，可先生的父亲却遭我父亲算计，宁昭实在是惶恐！”

凌景湛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

他伸了伸手，似是想将人扶起，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早就说过，长辈的事情，怪不得你。你父亲算计了我爹，而我也算计了你爹，算是扯平了。你尚且年幼，不必总想着这些事情，安心念书便是，来日考取功名报效朝廷，也算是替你父亲赎罪。”凌景湛未曾伸手去扶，只是给身边的银羽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示意银羽扶宁昭起来。

眼前的稚子，又何尝不是十年前的他……

与其说是在救仇人的儿子，倒不如说是凌景湛他在弥补自己未曾得到过的那段时光。若是当时也有人肯帮他一把，也有人肯像自己待宁昭这般待自己好，或许他便也不会疯魔至此……

第二日，徐雍便来了京郊，将宁昭接回了徐府，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