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第一眼开始

吴毅棠安坐在饭桌前，凝神望着坐在他对面的沈如筠。

小巧的瓜子脸，略施粉黛，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挺秀的翘鼻，红润的双唇，过随意扎起来的蓬松丸子头，这张脸依旧如大学时候的模样，只是似乎染上了岁月的尘埃而增添了几许淡淡的哀怨。

两个人从相识相知相恋相守至今已有十个年头了，一道菜再怎么美味，吃久了总会腻。

这张脸她的整个人对她来说总是显得太寡淡了，缺少了刺激和波动。

他心不在焉地撕了一块面包往嘴里，眼睛紧盯着沈如筠的脸，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任何可能的线索。

她的脸色很苍白，眼圈也发黑，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有些苍白，她看他的眼神里总有些寒意和困惑。

他按捺住着让他无所适从的心虚，脑子里搜索着话题。

“你工作还习惯吗？”

沈如筠抬眸迎上丈夫的脸，微微一怔，嘴唇勉强挂上一抹笑意。

“还行吧。”沈如筠显然不想多谈，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又苦涩的神色。

自从她上班近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开口关心。

以前对于她的重返职场，他可是不支持的，认为赚那点三瓜两枣的没什么意义，何况还只能从底层做起。

沈如筠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打退党鼓，一心要努力去改变处境。

即使一开始就遭受职场歧视，她也没跟吴毅棠说过，吴毅棠也从来没有问起过。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好一阵子，唯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沈如筠望着墙上的挂钟，一边胡乱吃了几口，就匆匆忙忙地起身。

“我快迟到了，我得走了。”

她穿上呢子外套，拿起挎包，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出门。

“我今晚还要加班，你不用等我了。”吴毅棠一边低着头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含糊说道。

正在穿鞋的沈如筠停下动作，回头瞥了一眼那个依旧会让她心动的身影，心下一沉。

在她出门前又是甩出了这一句话，沈如筠已经不足为怪了，只是恨意翻涌，她压着发颤的声音苦涩笑道：“哦！又加班呀？”

时间的催赶似乎让她无暇顾及心里涌现出来的复杂的情绪。

男人扯了扯唇角，眼神躲闪地回了，“是啊，有个大项目在忙！”

沈如筠脸上掩饰不住的痛苦和失望，悬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好的。我知道了。”沈如筠压着情绪，装作若无其事道。

吴毅棠塞满食物的嘴巴轻轻地回应了：“嗯。”

“那你今晚回来吗？”正准备打开大门的沈如筠，转过身子，试探问道。

她的心里在打鼓，在跟自己打赌，她到底还在希冀什么呢？

“不清楚呢，可能需要在公司过夜。”他心虚地回答道，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但声音中透露出的紧张和慌乱却无法掩饰。

沈如筠心一顿，一咬牙，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打开房门出去了。

她生气、她愤怒吴毅棠的背叛，可是却显得那么没有底气，她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她恨吴毅棠，也恨自己。

她甚至觉得老公出去偷吃或许都是她的错，因为她没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她生不出孩子。

这两个月以来，夫妻俩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室友，打个照面都不容易。

初春的早晨依旧寒意料峭，刚一出门，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冲撞过来，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脚步飞快地把自己裹进了熙熙攘攘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