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古碧涵冷秋（4）

且说贞静皇后身殁后，那时的玉东云还叫玉流云，不知为何，元德皇帝突然就不喜欢他了，可能是为了彻底忘记贞静皇后，总之把他从韩太傅身边调至东营，银奔当初并不看好他，嫌他底子弱，年龄长，已然定了型无法再培养，又因其作过天子替身，命格过奇，东营下属两营堂主也不敢要，这便推到辛追头上，辛追自然头疼地丢给龙胆，忌惮他以前算是老东营的人，便让龙胆随便教他点暗人的基本功得了，打算让他同东玉和蜉蝣一样，一辈子在后堂作参谋或医护足矣。

不想玉东云第一天进入断金堂，就遇到武疯子犯病，被砍了个半死，尽管龙胆反复安慰并暗示东玉：此人乃是个弃子，砍了白砍，没事！

可惜东玉没听懂，玉东云何等聪明，马上就审时度势地粘了上东玉，成了她的小弟子，保住了性命。

可龙胆却对他非常疑忌，私底下还让东玉少跟玉东云多罗嗦，他冷静地分析道：“此人背景复杂，是敌是友，孰难分辨，能在小庭朝扮成天子隐忍这许多年，必然是笑面杀人，心深似海，反正你少教点便是，小心教出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微妙的是，内卫虽无情，可内卫堆里，像他那样的帅哥并不多见，总之帅哥到哪里都吃香，他的遭遇又十分引人同情，所以背地里女内卫特别照顾他，东玉完全不懂上头对玉流云的疑忌之

心，更是认真教导，刚入门时她的左手让玉东云吃了不少苦头，东玉更觉过意不去，他每每违规犯错，偶尔东玉便替他受了那些拔麟鞭，更嘱他不要说出去，免得两人都吃不了兜着走，辛追见元德皇帝很快淹没在一堆年青貌美的新妃子里，不再关心贞静皇后的旧臣，更忘记了有玉东云这么一号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东玉和她的“小弟子”怎么折腾，反倒是龙胆看出门道，狠狠喝斥东玉，说东玉发花痴，东玉认为他实在是小题大做，何苦为难一个站错队的文生。

就是这样一个底子远不如龙胆一干人等的文生，却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出了断金堂，不但成了碧水堂堂主，还是四堂之首领。他高升后，倒也未见特别地忘恩负义，知道东玉心心念念地想执行任务，也曾想帮碰上她在高层面前说几句好话，可惜后来她的心魇症愈见厉害，他也只能帮忙保她不死，总之，东玉的事业线日渐萧条的同时，玉东云却日益左右逢缘，便很少再出现在东玉面前，不过倒也时时托人给东玉捎几只馆陶居的招牌红烧蹄膀。

穷奇曾经在东玉面前冷笑：这小子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蜉蝣感叹：这个有文化的流氓长得帅还很有谋略。

龙胆难得站在穷奇一边，重重一点头：这帅流氓不但有文化有谋略还有野心。

东玉一根劲地认为：这样一个有

文化有谋略又有野心的帅流氓有韧劲，能在我毒手下熬过来，还能记得给我捎几只贵得要命的馆陶居红烧蹄膀，我觉得他也还算有点良心。

龙胆立时剑眉倒竖，摆出大师兄的架子要同东玉谈人生谈理想，东玉最烦龙胆跟她讲大道理，听得脑仁疼，便赶紧感叹了一句：“到底是外卖的，就是不如师兄做得好。”

龙胆这才放松下来，开始向东玉炫耀他私房红烧猪蹄的秘决。

东玉收回思绪，却听折梅由衷冷笑：“玉东云可是个传奇啊！他少时在江南做过伪帝的替身，又亲受先贞静皇后的教导，最奇的是，三个替身之中，唯东云和圣人的八字竟完全一样。”

东玉问道：“此次秘审，上官代表对圣人，甚好！全寺丞代表大理寺，甚好！凭澜人还有笑语女官代表太后，甚好！只是未见刑部和都察院的上官？可如何作下录薄证言？”

折梅下巴对着秘室对面点了点：“对面还有一秘室，里面另有听审，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