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得志猖狂奴 （3）

便硬了，屎尿流得到处都是，本想买块木板埋了，可就怕是时疫，不敢留，这才放到炉子里烧了。我们未曾苛待过这小女孩子，要说什么忠勇王千金，这从何说起。”

龙胆冷冷道：“接线报，七夕之夜，忠勇王府小千金被凶人掳至集香铺中，如今物证确凿，这把金锁正是于家小千金所有，依律拘押所有人员，押往内庭御卫司审查。”

龙胆和云娘到底在说些

什么，可东玉已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小猴子死了？怎么可能？

她前天还腻在自己怀中撒姣？像只小獒犬似嗷嗷叫！

她前天还在安慰自己第一次看傀儡戏走火入魔是正常的？

不可能，怎么会？终究是晚了一步，小猴子竟然死在我的手上。

为什么自己会昏死过去，如果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呢，就可以在小猴子发病前找到她，救她出去。

东玉奔向后院，却见一间石彻屋子里两个伙计抖着身子跪在那里，地上还有一具脏旧的白布裹着的一具小尸首，东玉的心吊到嗓子眼，慢慢掀开布舒了一口气，那女娃不是小猴子，身材比小猴子长一个头，应是十一岁左右，身体还温热，想是方才死去的，一身白袍上血迹斑斑，东玉细看她伤势，那女娃的胆貌似被野兽咬去，皮肤撕裂，内脏模糊。

甘棠正在问其中一个：“你们东家说从不折磨这些女娃娃，那这个怎么连胆都没了？“

其中一个哭诉道：“小人冤枉，可从未见过这个，今天一整天就烧了那个得疫症的女娃呀，这个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要么就是前几日被抬来忘记烧了，野狗闻着味过来啃了一口，这以前也是有的，可不干小人的事啊。”

东玉的脑海中立时想起那鼠螺提过那智英当着他的面吃过人胆，而所有的苦主都失去了胆。

便掐住其中一人喉咙高高举起：“那个兽手蓝眼的高个伙计

上哪里去了，就是那个杀人的伙计呢？你们到底烧了多少人？“

那个伙计说不得话来，另一个赶紧一指旁边的一个大竹篮。

东玉扔了那个伙计，不理他在那里拼命咳嗽，跪倒在大竹篮前，却见里面皆是些各式女孩衣裳，多是质地粗糙的麻布，样式也破旧，却唯有一件石榴红寿团纹绸衫，正是昨夜小猴子临出门前她亲身替她套上的那件，那是安城公主为小猴子和小兽过夕节专门赶制出来的，还有那件红肚兜，安城公主讨她喜欢，专门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青褐色的大螃蟹，东玉也很喜欢这只大螃蟹，还举在手里看了半天，差点冻着小猴子。

东玉轻轻举起那件沾了一大滩黑血迹的螃蟹红肚兜，双手颤抖如寒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

龙胆在前院指挥几个人等一一查抄，将所有人等皆押制前院，将解救的女童带正厅安置。却听到后院传出凄厉的叫声，龙胆认出那是东玉的声音，正要赶过去，却见甘棠正拎着重要物证走出来，对龙胆和蛛蛛摇了摇头：“晚了一步，于家千金的衣衫都找着了，说就是上半夜烧了的那个。“

龙胆面色铁青，往胸中掏出西营卫专用信号弹，点了火高高扔向空中，望楼的同伴收到信息，传信给师傅，派大队人马前来收监。

龙胆来到东玉面前，轻轻唤道：“卢小姐，请振作起来，我们还有人犯要拘捕。问明事由

……故而还……。“

东玉慢慢爬起来，对龙胆转过身来, 灯火下，龙胆清楚地看到她眼中慢慢溢出两行泪水，延着光滑的面颊淌下，泪湿沾襟，不由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