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瞎子的身份(下)
“当然了解,所以一直不敢得罪你嘛。”周善才半开玩笑。
“玩笑归玩笑,朝廷党派站队这事不能只凭私人恩怨,等我们明年春闱高中,顺利入仕后还是得掂量掂量。”胡文韬睨向温言礼,理智道。
“放心,我也不会拿我温家的前途开玩笑,”温言礼重新坐起身,“但我保证,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肃王的赢面很大。”
其余二人:“嗯。”
丞相府。
温言礼回家后直接闷头睡到了中午,起床用过午饭后休息两刻钟,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焚香沐浴更衣。
他衣着雪白缎子袍,其上点缀着嫩绿锦丝竹叶纹,墨发一丝不苟地盘作齐整发髻,头戴微黑镶玉爵弁,长身玉立地站在了温顾之的书房外。
“笃笃笃”
双扇门敞开着,他轻叩门框,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午后日光斜照,温顾之已经从大理石地砖上的影子认出是温言礼。
“进来。”
他的声音沧桑有力。
温言礼这才跨过门槛走进。
父子俩长相乍看无一点共通之处,细看就耳朵弧度和唇形最像,温言礼的容貌与过世的母亲更为相似,性格则与父母皆不同。
温顾之年近不惑,模样端方雅正,眉眼深邃凌厉,朝堂诡谲也未曾改变他内秀于心外毓于行的气质。
温言礼则俊雅秀美精致剔透,但不像小时候那般容易被错认是姑娘,现在一见便知是温润如玉俏郎君。
“爹,最近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温言礼坐在髹漆金丝楠木案几旁的灯挂椅,丫鬟奉上一盏碧螺春后退下,他端起茶盏,一面轻吹浮沫,一面试探着问。
“你听谁说的?找我就为这事儿?”
温顾之停笔看向他。
“周善才说的,”温言礼即刻出卖好友,放下茶盏起身靠近,“太子殿下病重,许久未踏出东宫半步,就连肃王探病也被拒之门外。”
父子俩目光交接,温顾之眼神晦涩,摇头轻笑:“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读书,争取明年春闱拔得头筹,朝廷上的事,暂时不需要你插手。”
“爹,你误会了,我并不想插手,就单纯求知欲作祟,你肯定知道内幕。”温言礼挑眉,旋即又话锋一转,“但你要不说也没关系,其实我主要是想求你另外一事。”
“何事?”
温言礼正想说拿钱收购海棠苑的赌坊,欲言又止后道:“有个赌徒,欠了我手下的赌坊很多钱还不上,我想查一下他的身份。”
“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温顾之敏锐觉察到反常。
他不信他儿子会因为这种琐碎求他。
“”
温言礼舔了下唇瓣,脑子转得飞快,尚未开口,府内管家进门,将一张烫金拜帖放在温顾之的书案:“丞相,肃王来了,正在偏厅等候。”
温顾之搁下毛笔,拿过拜帖细看:“转告肃王,请他稍等片刻,老夫过会儿再去。”
“是。”管家退下。
温言礼趁机追问:“爹,肃王最近找你找得太频繁了吧?和太子有关?”
温顾之合上拜帖叹了口气,郑重地望向他:“算了,和你说说也没关系,太子失踪了。”
“失踪?”温言礼吊着高低眉,轻笑,“爹,他应该就只是贪玩吧?玩够了就回来了。”
“你以为太子还像小时候那样玩世不恭吗?”温顾之注视着他,“我知道你对他有偏见,但他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性子了。”
温言礼有些闷闷不乐,他直觉老爹现在更倾向中立,而不是个坚定的肃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