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卖了换酒

曹厝目光灼灼地望着赵广渊，试图从他脸上细微表情看出些什么来。

他多希望殿下亲口跟他说，长至就是小殿下。

那么仁善慈蔼的皇后娘娘，怎能没个后嗣四时八节烧香祭拜呢。想着满门灭绝的太子殿下，又被大夫诊为绝嗣的七殿下，曹厝眼里闪着泪。

“你这是怎么了？”赵广渊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曹厝目光闪了又闪，“方才林秋山来接长至，老奴说殿下要留长至几日。”

盯着赵广渊的眼睛，“殿下，你把长至藏哪里了？”

赵广渊把目光移回书案上，翻起书页，“长至说要跟本殿习武，本殿把他送到别处打磨筋骨了。”

殿下要打磨长至的筋骨？

是了，定是了！若只是陵户家不相关的小子，殿下何苦劳心劳力。

长至已经五岁了，当年殿下可是才会走路就被吕国公接过去亲自打磨筋骨了，昼夜不休。长至这还晚了呢。

当谁稀罕。

不过是做给皇上和外人看罢了。

赵广渊眉目淡淡，“捡些能卖的都卖了。也不必遮掩，就大大方方的，谁问也尽说给他听。本殿就是穷，没钱买酒。”

现在京中谁不知殿下嗜酒？回回都送酒来，还一车一车的送。

赵广渊敛神，把信笺折好，收在怀中，“把这匣子送到我的内室。以后若蒋家再来人，让其转告本殿尚算安好，毋需再来。”

这些日子，皇上对七殿下的态度虽未软化，但京中勋贵得知七殿下身体有恙的消息，接连派人携礼物来表示关切。

曹厝很是不耻。

不禁有些眼热。

后来蒋项虽没获牵连，但也从内阁首辅降为次辅，又再降为阁臣。

男女有别。赵广渊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努力克制着。

“是，老奴知晓了。”见殿下在专注看书，曹厝后退着出了大殿，一出去便吩咐厨房还是照常送长至的饭食过来。

自殿下让他进京寻医后，京中几乎所有的勋贵都打发人来看望送东西，哼，早些年做什么去了！

之前与殿下亲近怕戳了皇上的眼，个个避之不及。如今见殿下没了威胁，又跑来演绎兄弟手足、君臣情深的戏码。

他想见她。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想着见她，总有话想跟她倾诉。即便不倾诉，就只是见一见，也能消散些胸中的郁气。

“殿下……”

“是。”曹厝自然知道蒋家跟殿下的关系，京中若还有哪家还惦记着给太子平反，只怕只有这蒋家了。

当年太子哥哥被污谋反，蒋项在宫门前泣血跪了三天三夜不肯离去……只是可惜最终也没换来他那父皇改变心意。

赵广渊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方才曹厝似乎有些激动？

又想起母后了？

主要还是现在七殿下被诊断绝嗣，与大位无缘，一副无害的样子，与之有来往，也不会戳了皇上和其他殿下的眼，都纷纷送来馈礼。

一边咬牙一边整理，等翻出一物……“咦？”

“那岂不是每次典当完，还要买些酒水回来？”

曹厝有些头疼。自他来了之后，殿下几乎都戒酒了，不过是有外人的时候，还做做样子罢了，地窖里的酒都快堆成山了。

蒋家再是小心，也得随大流。

但他又不想见她。

赵广渊摩梭着信笺，久久不语。

“拿来我看看。”

想起他攒了半辈子的财物被搜刮了，心疼得直哆嗦。不然有那些财物，多少也能给殿下周济些。真是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