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至白之日（六）

进入人间，将会引发无尽的灾难。

“你无法抛弃那些想法，它们注定了要跟随着你一生。无论你选择如何遗忘，你所做过的，你所犯下过错，你的罪孽都不会磨灭。”洛基转过头来，那闪烁着明亮光点的眸子间尽是残酷的欢喜，“它们就是代价，懂了吗，戴安娜？你所看到的就是代价本身！愚蠢的人以为可以将它们抛弃，他们以为只要将其遗忘和忽略就能够万事大吉。不，戴安娜，这不可能。就像时间中的那些历史，已经发生的注定会发生，被记录在《灵魂之书》中的内容不会被抹除，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真正的遗忘，它们就在这里，它们终究会反噬过去，那是它们的渴望，也是那些蠢材的宿命！”

戴安娜沉默了，她现在终于知道这条黑暗隧道的意义，她也知道了人类从这里爬出第一世界的过程中付出了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可以重获新生，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些夕鞑人，那些曼卓拉克的吸血鬼骑士……”戴安娜沉吟道。

“是的，包括我那拜把子的大哥奥丁！他所获得的力量就是这一切！他将代价归还了整个造物！即便是众神也无法反抗！”洛基夸张的吹了声口哨，“但不要忘了，他也必须付出代价！”

洛基看着戴安娜的眼神变得无比兴奋狂热，那里面还有怒意，无尽的怒意，“我就是他的代价！”

就在这一刻，戴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

站在眼前的并非真正的洛基，或者说，他是更加完整的洛基。

原本的洛基已经死了，死在了通往伟大黑暗的这条路上，死在了属于他的代价之中。但那些石头诞下了崭新的自我，一个完整的自我，一个真正的洛基。

这才是洛基为何能够触及伟大黑暗的原因，也是他为何能够走出这条隧道的原因。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洛基看着戴安娜不由自主抬起的手臂，还有手中攥着的那柄三名剑，“没有我你走不出去，而我也没有吃了你，戴安娜。这是我换得自由所偿付的代价，所以你瞧？我没有恶意，并不像我的那些兄弟们，那些饥饿贪婪的兄弟们。”

洛基所说的必然是那些石头，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些石头……还有谁逃了出去？”戴安娜冷冰冰地问道。

“你会知道的，戴安娜。”洛基转过头，他似乎确信戴安娜不会杀死他，他继续向前走去，“毕竟常胜七勇士都将面对自己的宿命与代价！那个渡鸦就是如此，她的血脉中流淌着漆黑的罪恶！来自于我们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