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已经这么老了?”
王歧姑道:“没见过又如何?不管你是不是楚留香,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内力全失,也同废人无异。若你真是楚留香,死在我的手里,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楚留香扬了扬眉毛,伸手摸了摸鼻子,问道:“你和他有仇?”
“没仇。”王歧姑道。
“那杀了他,怎么能算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楚留香道。
“因为这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群王八蛋,而楚留香,就是王八蛋里的王八蛋。”
楚留香哑然,他很少会在面对女人时感到无言以对,但今天他叹气的次数好像格外多。
“他肯定不是楚留香!”
小叶突然嚷道,她摸索着从床边走到了堂中,在桌边找到楚留香的刹那就将他护在了自己身后,“因为他不是王八蛋。”
“小叶儿!”
王歧姑像是失去了耐心,不在打算继续劝说这个冥顽不灵的妹妹,冲身后的那群壮汉挥了挥手,“来人,把这个“楚留香”送到地堡去。”
面对即将一拥而上的凶仆们,楚留香闲适得宛如站在自家庭院里一般泰然,甚至还有心思安慰别人。
“不,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小叶惶然无措地摇着头,泪珠从眼眶里一颗颗坠下,摔碎在地上。双手漫无目的地在桌上摸索着,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不要!”
还没能适应这副完全没有内力身体的楚留香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亲手将那把锐利的剪子抵在自己脖颈处。
“阿姐,我求求你,我不想要他死。”
呼吸起伏之间,白嫩的肌肤已然被刺破,淌下一道刺目的血迹。
“威胁我?”
王歧姑气极反笑,抬手一鞭,动作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再定睛时,剪子已经落到了她的手里。
“就为了一个只认识了一晚上的男人。”她的语气冻像三九严冬里刺骨的北风,“看来你也是不中用了。”
握住鞭子的手再度收紧,骨节泛起青白,眼中流露出的神情让楚留香感到熟悉。
她起了杀心。
一个疼爱关心妹妹的姐姐,怎么会因此就想要杀了自己的妹妹?
这翠屏山里,到底谁是“山鬼”?
“我扶你起来。”
小叶将托盘放置在榻上,动作温柔又小心,颇为吃力地将楚留香的上半身拖了起来,斜倚在床架上。
“阿姐说你武艺绝伦,给你下了一倍的药量。你果然厉害,这么快就苏醒能说话了。不过,我想你应该要到明早才能恢复手脚知觉。”
说话间,她已经端起了酒杯,凑到楚留香的唇边,脑袋也凑了过去,檀唇轻启,小声在他耳边喃语道:“但是阿姐也说啦,新郎新娘要在新婚第一夜就共饮合卺酒,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白头到老呢。”
呼吸间吞吐的热气洒在耳廓,寻常不甚灵敏的鼻子也意外地好使了起来。那是体温烘出带着暖意的馨香,仿佛是某种花卉的香气,若有似无地缭绕在他的鼻尖。
月光,烛光,酒香,温香。
朦朦胧胧的床帐里,这一杯酒水还未饮下,人倒先有了醉意。
待饮下后,楚留香反倒清醒不少。
有些人吃酒就是如此,别人是越喝越不明白,他却是越喝越冷静。
“酒喝完了,你阿姐还让你做什么?”他问道。
“当然是和你睡觉啦。”小叶答道。
同样的局面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甚至也没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楚留香的喉结在黑暗中上下滚动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发冠拆下,外袍脱去,身上只剩下一件中衣时,他觉得自己仿佛小姑娘手里摆弄的布偶。
“好啦。”她雀跃地小声道。
小姑娘忽地起身,站在了纱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