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不咬人
使这条路变得漫长而危险。
玲纳心生警觉。
没有任何证据,但怪物的直觉告诉她,有东西的目光正在跟随她的脚步移动。
她被盯上了!
窥窃的视线隐藏在哪儿?
是那些暗着的门窗、枝条背后的一团模糊的树影,还是小路尽头的无边黑暗,或者就藏在看不见的空气里?
玲纳的触手缩成一团,引而不发,目光悄悄向道路两旁观察。
两侧都是普普通通的住宅,带院子的小平房,她目力所及的地方只有两三家的窗户里有亮光。
其中最大最亮的一家,门口标牌上写着“村长”两个字。
玲纳走近,在村长家一堵墙的旁边停下观望。
墙里面约莫是后院,藤蔓生长得非常旺盛,争先恐后地从墙角爬到外面,茎叶转着圈寻找可以攀附的东西。
隐隐有哭声从里面传出来,声音断断续续,又细又弱,像女人,像小孩,又像小猫。
另一户亮灯的人家平平无奇,好像是谁家媳妇没睡,在准备炖肉料。八角大料被炒得喷香,透过窗户传出来,连雪花都被腌入了味儿。
只是稍稍有些怪,但还在情理之中。
玲纳没有线索,只能继续冒着雪往前走。越往前,房子越稀疏,周围越安静,也再也没看见亮灯的地方。
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严重。
她身上开始出汗,眼珠子在眼眶里颤动,连牙齿也开始哆哆嗦嗦,任何一点点声响都会加重这种焦虑。
跟着谁家院墙拐过了个弯,玲纳停下脚步。
她分明看见,就在两栋房屋之间的空隙里,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站着。
“谁?”
太暗了看不清楚,玲纳先发出询问,才走近。
雪花落在那人的头顶、肩膀,持续的大雪积压下来,遮住了他的面目,只露出身上的大花棉袄。
如果真的是人,也肯定不是活人。
玲纳踹了一脚,那东西很轻易地倒下,雪块滑落,才露出真容。
原来只是用来晾衣服的架子,上面挂着一件红色的花棉袄。
玲纳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
因为没有原因。
因为她的紧张没有原因!
真奇怪啊,玲纳脚步不停,兴奋地咬着手指,呼吸急促得像是在抽泣。
被谁盯上又怎么样,活人死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心里的焦虑、紧张、害怕、恐惧……
都是从哪里来的呀!!?
【中招了呢】
不是玲纳本人在害怕,是有东西在污染她的精神,强制让她进入到规划好的惊悚氛围里!
好熟悉的手段,熟悉到玲纳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玲纳从长长的沉眠中醒来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精神紧绷的感觉了。她都差点忘记,忘记自己以前是怎样吞掉其它怪物的。
她的食物临死之前也会这么恐惧、焦虑、紧张到肚子咕咕叫,唾液分泌旺盛,而且激动得想要原地转圈圈吗!?
玲纳丝毫不做抵抗,放任自己沉浸在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的情绪中。
精神污染不会凭空产生,一定会通过某种媒介,可能是视觉,可能是触觉,也可能是某种声音。
她闭眼站在雪地里,耳边都是呼啸的风,雪花打在皴裂的皮肤上,依旧又疼又痒。
风雪的声音充斥在玲纳的耳朵里,好似在为什么东西掩盖痕迹。
全盘接收,然后分析、剥离……抓到了!
嗡嗡嗡,嗡嗡嗡。
不行,好痒,痒到没有精力去思考。
雪落在皮肤上,化成水,沁进冻裂的伤口里,带着密密麻麻的酸疼痒意。
她脸上的痒越来越明显,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甚至想要把自己脸抓花,把皮肉都划开,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