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赌坊
温淮屹轻轻拨了拨观音像的穗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毕竟咱们的圣上厌烦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封尚书又是圣上的肱股之臣,难保不会自导自演地排上一出戏,找个机会给我添添堵,好借此敲打我一番。”
他说到此处停了一停,再开口时,声音里便莫名添了三分兴味。
“对了,你方才说到的封尚书的千金,封家千金叫什么来着?”
“回小侯爷的话,叫封清桐。”
此番掳阶风波过后,不仅是金玉赌坊受到了影响,封清桐过往的行善事迹也被好事者一并扒了出来。
众人于是一面怜惜她凭白受难,一面又感慨于其乐善好施,品性之纯善,着实不可多得。
“啊,原来今番占尽了风头,被百姓盛赞为‘小观音’的人,就是封尚书的千金啊。”
温淮屹眼眉一挑,仰头饮尽盏中茶水,
“我听说封家千金的样貌在安都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啧,生得婉顺姣丽又博施济众,还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他徐徐扯了扯唇角,却是倏地直起身子,一手撑住小几的案沿,一手举起观音像,五指顺着玉像的面容缓缓摩挲了两下,继而蓦地收拢,又重又紧地将观音像狠狠攥进了自己掌中。
“巧了不是,我这人与观音向来最是有缘,找个合适的时机,咱们会一会这位封小姐吧。”
***
另一边,韩容清经过小半月的针灸调理,身体状况已然恢复稳定,封清桐细心伺候过安胎的汤药,正要穿过花厅回自己的院子时,芷雨便已从廊头的彼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小姐。”
小丫头一脸愠恼,眉头皱得好似能夹死苍蝇,
“那曹靖,曹公子又来了。”
自那日封清桐将曹靖昌从万焕儿的□□之下保出来后,曹靖昌便对封大小姐这位‘救命恩人’生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他自身性格本就懦弱,嘴上虽不愿承认,但心底里其实更偏向于略强势些的女子。
那日在密林之中,封清桐所表现出的冷静与果敢彻底击中了曹大公子的心,以至于经此一事后,就连曹夫人都歇了要同封家结亲的心思,曹靖昌本人反倒改弦易辙,前所未有地主动起来。
他拿出了前二十年来都未曾有过的机敏与智慧,在钟席诀的严密防守下见缝插针,瞅着机会就往封府送东西。
被封清桐拒绝数次后也不气馁,反倒越挫越勇,甚至还趁着钟席诀短暂离京的空档,见天地往封家递拜帖,只求能亲眼见上封清桐一面。
封清桐将手中空置的药碗递给芷雨,轻轻叹出一口气,“罢了,我还是见他一面吧,你选一封最近的拜帖,按照上面的时辰去回他。”
芷雨怏然撇嘴,半晌之后才汲汲皇皇道:“那,那奴婢陪着小姐一起去。”
“无妨。”封清桐摇了摇头,“有些话本该上次便同他说清楚的,拖了如此久,也该做个了结了。”
……
又过三日,封清桐按照约定的时辰,独自来到了正阳大街的太白居。
曹靖昌彼时已经候在了二楼,瞧见她来了便忙不迭站起身来,颇为殷勤地为封清桐斟出一盏茶水。
“封小姐,这是你喜欢喝的庐山云雾。”
封清桐双手将茶接过,却一口未饮,她将茶盏稳稳放到桌案的正中央,自己则敛裙入座,开门见山道:
“曹公子,不论过去亦或将来,我封家与曹家都绝无结亲的可能,曹公子日后还是不要再在我身上耗费心神了。”
“……”
她这话说得过于直白又不